敖凌嘿嘿笑了一声,向门口的坂田银时比了个大拇指。
夜兔看了看门口的坂田银时,从兜兜里掏出一个通讯器和一张卡,交给了敖凌之后离开了屋子。
敖凌把通讯器和卡都塞进了玉牌,从榻榻米上爬起来走到坂田银时身边,在他身上摸摸捏捏检查了半晌,才长舒了口气,“感觉怎么样?应该没有什么大伤了吧?”
白色的天然卷应了一声,看了一会儿屋里的尸体,最终目光落在了敖凌挂着的玉牌上。
这是一块质地非常好的玉石,玉牌上刻着一颗五芒星的徽记,徽记下方写着安倍晴明四个字。
看起来就像在告诉所有窥视着少年的人,他已经有主了。
“凌,三年不见,你怎么就被人挂上狗牌了?”坂田银时伸手摸了摸那块玉牌,觉得有点不太高兴,“当初可是阿银把你捡回来的!”
“当初明明是我跟着你跑回去的。”敖凌哼唧两声,比了比自己跟坂田银时的身高,发现自己就算是加上头顶的两只耳朵都只刚够到对方的额头。
吃很多的小妖怪感觉不服:“……你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快?”
“吃野菜根。”坂田银时一脸深沉,“阿银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吃到肉了。”
敖凌想了想自己平时的食谱,觉得身高这种东西可能真的是天生的。
“所以啊。”坂田银时指了指那块特别碍眼的玉牌,“把这个当掉的话,我们就能吃肉了!”
“这可是个大阴阳师留给我的好东西。”敖凌护住了自己的玉牌,探出脑袋看了看坂田银时身后,“晋助他们呢?”
坂田银时脸上懒洋洋的神情微微敛了敛,眯了眯猩红的双眼,“这个嘛……”
大概是他们并不想跟我一起过来。
坂田银时想着,揉了揉眼前少年的耳朵,将那一瞬间的凝滞掩盖下去,“……他们想睡个懒觉。”
敖凌“哦”了一声,瞅瞅坂田银时的表情,“那你去叫他们起床啊。”
白色的天然卷青年垂下眼对上黑发少年的视线,冷哼了一声,给了对方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又忍不住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耳朵。
“你去。”坂田银时说着,松开敖凌的耳朵,一屁股坐在了吉田松阳的尸体旁边,摆出一副赖皮的样子。
敖凌看了他一会儿,却没有如坂田银时所预料的那样跑去隔壁喊人,而是跟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是松阳老师自己让你动手的吧。”敖凌开口问道。
他不敢说自己是坂田银时和吉田松阳肚子里的蛔虫,但以他对坂田银时的了解,这个人肯定是宁愿自己死去,也不会对他所重视的——应当被称之为“家人”的存在动手。
坂田银时闻言沉默了半晌,最终不置可否的摊开手耸了耸肩,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被称作白夜叉的男人凝视着身边的少年,心中深埋着的坚冰融化了些许。
他坚持了三年时间,想要保护同伴,跟他们并肩作战,找寻失踪的少年,并且夺回他们共同的尊敬的师长。
坂田银时在血与火的痛苦中挣扎了那样长久的时光,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手刃亲师。
面对这样的结果,坂田银时内心深重的阴影和黑暗无人可懂。
在这样一片灰暗的世界之中,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的怨恨与不满甚至无法动摇他丝毫。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所找寻的挚友重新出现,还带来了挽回松阳老师的希望。
坂田银时不想去询问这个借用了他姓氏的妖怪少年这三年到底去了哪里。
他只知道现在,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少年的存在,还能够触碰得到,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慰藉。
“你这三年看起来过得不太好。”敖凌昨天清楚的看到了坂田银时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那些可怖的伤痕遍布身体各处,敖凌毫不怀疑坂田银时这三年来几乎没有停止过厮杀,甚至那些伤痕还有着撕裂的痕迹。
这证明即便是在养伤的时候,坂田银时也是不得安宁的。
被一言道出三年处境的白发天然卷扒拉了一下自己一头白毛,“其实也不算特别不好。”
坂田银时对于自己身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感触不大,他思考了一会让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
“三年里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并肩而战彼此交予后背的感觉很好,生死交锋之间实力增长得也超快,阿银现在还有个‘白夜叉’的称号噢,比食尸鬼帅气多了,可是啊——”
坂田银时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他转头认真的看了敖凌好一阵。
“要是有你在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