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瞬间又涌出来,可是我不敢转身,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的巴掌还是那么温暖,刚好包住我的手,就好像他的拥抱。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我帮他拿开氧气罩,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勿忧……”
短短的两个字,他说的气喘吁吁。
我慢慢坐下来,也许是我的眼泪全部装在眼睛里,我居然看见他眼睛里也有水汽。
我看着他,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他挣扎着要起身,我赶忙扶住他:“你安生一会儿吧。”
他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挣得脸红起来,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吓得要摁铃叫医生,起身的瞬间被他拽住。
“放开……”
“勿忧。”
我任由他抱着,听见他吃力问:“写什么?”
我装作没听懂:“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写。”
他咧嘴而笑:“写……什么?”
我怕他说太多话会有影响,只好抓起他的手,认认真真又写了一遍,然后看着他。
谁知道他摇头,我只好郑重而认真地看着他:“骆安歌,你不要订婚,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笑起来,笑得咳嗽了,最后说:“你说不订,那就不订。”
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还好他醒过来我就在他身边,还好我们没有错过彼此,还好,一切都还好。
我心满意足趴在他胸口,电话又响起来。
阿穆说他已经在楼下了,我告诉他骆安歌醒了,他大约是觉得不可能,沉默了半分钟,突然大喊:“您等着,我马上来。”
床上的某人手里抓着一根红色的东西,笑看着问我:“什么?”
我脸一红,要去抢,东西被他藏在被子里。
其实也不是什么东西,是奶奶临终之前送我的一根项链。
这项链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造型奇特,是金镶玉的太极黑白造型,比较别致,据说是高僧送给奶奶的,能保人平安。
当年伊华阳跟奶奶要了多次,奶奶都没有答应。
为了此事,伊华阳一直怨恨我,因此奶奶给我之后我一直没戴,就摆在柜子里。
当时奶奶曾经交代过我,项链千万别给伊华阳,一定要保管好。
骆安歌紧紧捏着那东西,突然看着我说:“对不起……”
我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因该是为了那晚的事情道歉。
其实后来阿穆都告诉我了,骆安歌知道束文安来找我,他害怕束家的人会伤害我,因此火急火燎赶到四合院,却被我骂的狗血淋头。
阿穆又一次提醒我该走了,骆安歌死死箍着我,跟个无赖似的。
我害怕跟元笙箫碰到,还有骆家的人,就好言好语地哄他,他哪里会相信我,说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跟他爷爷把话说清楚。
最后我哄他说回去熬点鸡汤中午送过来,他才勉为其难答应,不过拉着我的手腻腻歪歪半天。
回到四合院正好碰到我妈,我看她拎着两个保温盒,就问她做什么。
她有些羞赧:“你爸说你实习挺辛苦的,都没好好吃饭,这样下去身体怎么撑得住?”
我不由得笑起来:“妈,实习一点也不累,你们不用担心的。”
我妈去厨房,倒了一碗出来给我非得要我趁热喝。
味道挺香,一喝就知道是爷爷院子里养的土鸡。
喝完才发现我妈脸色有些不对,我以为她是还为了上次我爸打我的事情内疚,谁知道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之后,试探性问我:“是不是很难受?”
“啊?”
她拉着我的手:“闺女啊,我看新闻,骆安歌快要订婚了。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吧。”
我噗嗤笑起来:“没事,有什么好苦的,早过去了。”
我妈吃了一惊:“早过去了?你这么快就不喜欢他啦?”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还不是说实话的时候,我只好打个哈哈遮掩过去。
其实我们关系缓和之后,显而易见我妈的高兴,她不顾我的反对,非得去超市里给我添置生活用品,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才这么拼了命的对我好。
原本我是打算把她送来的鸡汤留着送去医院给骆安歌的,谁知道接到江城幻的电话。
听见他的声音那一瞬间我有点懵,突然想起来,他此刻正跟李万秋在德国享受这异国的空气,没准幸福得要死呢。
我突然恨,为什么他和李万秋的孩子好好的,而夏琪和孩子就要忍受那样的命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