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梦惊醒的,梦里面束从轩握着满是血的刀子,冲着我笑。
而骆安歌,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白色的衬衣上全是血。
我大喊了一声,突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一双手轻轻拍着我。
我闻见束从轩的味道,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委屈,哇一声哭起来。
他轻笑起来:“好了好了,被噩梦吓到了是不是?”
我这才发现不对劲,挣扎着坐起来看着他:“你嗓子怎么哑了?”
他叹口气:“一个姑娘死活抱着我,我一夜没睡,能不哑吗?”
我脸红起来,转移话题问他夏琪怎么样了。
夏琪醒过来之后又陷入之前那种状态,不说话就是发呆,吃点什么都是吐,只能吊营养液。
何俊熙说,这种状态肯定不行,得想想办法。
他问我什么办法,我斩钉截铁:“解铃还须系铃人,把罪魁祸首揪来。”
他反对:“你这不是逼死夏琪,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束从轩也反对,认为这样不妥,没准弄巧成拙。
我看着发呆的夏琪,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江城幻那个坎儿,看来她是真过不去了。
我说了半天,她终于开口,要回康城去。
好在束从轩很有先见之明开了越野车,我们随便一改装,带足了应急装备,当天就起程回康城。
上了高速公路束从轩就跟我商量,夏琪肯定不能回去,去我的四合院也不安全,夏叔叔他们知道那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他家。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同意。
一路上我们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往康城赶,到康城的时候是半夜,我们把夏琪安顿好,束从轩请了医生来给她做了检查。
确定她没事了,我们才放下心来。
我累得不行,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把我抱起来。
下一秒听见束从轩的声音:“回房间睡,小心着凉。”
“夏琪……”
“有我看着呢,你安心睡。”
进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帮我盖好被子,然后出去了。
我蜷缩在一起,双手环住自己,偷偷哭起来。
第二天醒过来,我有短暂的愣神,下楼就看见束从轩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束从轩端着一锅鸡汤出来,看我愣在楼梯上,就问:“是不是恨不得嫁给我?”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下辈子吧。”
夏琪在阳台上晒太阳,我走过去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她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
她点点头,淡淡开口:“没事,死不了的。”
我呸呸呸几口:“乌鸦嘴,干了傻事,还要说傻话。”
她靠在我身上,眯起眼睛看太阳:“勿忧,我怎么觉得,一辈子也就那么长,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鼻子酸酸的:“瞎说,我们还要一起环游世界,还要做彼此的伴娘,还要当彼此孩子的干妈呢,你可不许食言。”
她沉默,过了很久很久,才点头:“好。”
吃了午饭束从轩就走了,偌大一栋别墅,就只剩下我跟夏琪。她又话少,基本是在发呆,我也只好陪她发呆。
后来她说:“太安静了,怪可怕的,阑珊你弄点声音出来。”
我只好打开电视机,换了十多个频道,她都不满意,最后她说要看娱乐新闻。
我去厨房给她倒水,出来就看见新闻上说,雷之仪的新电影拍摄如火如荼,戏里她有和男主角的亲热戏,然后有绯闻传了出来,说他们假戏真做,甚至有狗仔拍到两人去酒店开房,传他们之间有一夜情。
夏琪把大把的药塞进嘴里,喝口水说:“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大约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
我来了兴趣:“那其他人呢?”
“大约只能化为飞蛾、蟑螂、蚊子、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其实爱情并没有想象中美丽,爱情里并没有过于完美的结局,死了就完美了。”
我被她吓了一跳:“瞎说。”
她叹口气:“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不开吗?”
我点头:“因为江城幻。”
她微微一笑:“并不完全是,我是觉得他玷污了我的爱情,我只是觉得这世界太脏了,我太累,撑不下去了。”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