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盘算,坐吃山空,仅凭长辈们那不知道不确定规律的赏赐,实在是没有什么保障。她习惯了手里优粮心里不慌的安全感,手里没有资本,很让她有些不安。
又翻了翻卷碧给她专门装贵重物品银钱的匣子,除了三哥沈益轩送的那方贵重的怀表,最贵重的就是她这六七年间被王婆子克扣月例的补偿,那一张五十亩田地的地契。
捏着地契,看着上面盖着的官印,芳年沉吟,或许,在很多思路不是没有条件,就是没有条件的不能实施的情况下,这一方土地,或许能让她以此为根基周转一二。这也是目前,最根本的办法起步办法。
只是,对于种田,她除了前世幼年在孤儿院做工的时候接触些了解,倒也没有太多专业的根基,最多,比目前的世人,多了些见识罢了。这里已经出现了西方人,说明航海时代已经开始,倒是可以做些盘算。
比起如今小麦水稻产量均低水平,后世那些随意种种,不怎么费心思就很高产的红薯玉米土豆倒是有一番作为。也不知道,现在那些作物有没有开始推广,以前没想过会接触到田地管理,这方面的信息,她很欠缺呢。
食指轻轻叩了扣茶几的桌面,芳年沉吟一下吩咐道:“宝笙,去看看乳娘忙完了没有?若是没有其他安排,让乳娘上来一下,我想问些事情!”宝笙卷碧都是家生子,七八岁就进了府跑腿得个赏钱,外面的事情,问她们也没太多用处。
“姑娘!”没一会儿,宝笙咚咚咚的脚步声,伴着洪氏低声的呵斥,以及她沉稳的落脚声想起来,很快,洪妈妈带着宝笙一前一后的行至芳年坐着的罗汉床前。
“乳娘,没耽搁你做事吧,我就是有些事想和您说说话?”阻止了洪妈妈俯身致礼的动作,芳年拉着洪妈妈在她手边,卷碧准备的绣墩上落座。洪妈妈向来守礼,不会逾越,姑娘又不会让自己乳娘站着说话,卷碧都养成了习惯。
洪妈妈笑着道:“乳娘能有什么事,采薇能干,那几个小丫头她自己一个一个人都能安排了当,只是,估计怕姑娘多心,拉着我扛大旗单个名声。我这些天打量着,她也确实真正在为姑娘做事,一举一动也很有分寸,外事处理应对有条有理,姑娘安排的很是到位!”
刚开始,她对姑娘将身边的事交给老夫人指派过来的人,还有些担心,怕是老夫人安排过来盯着姑娘的钉子。她觉得,姑娘是迫于老夫人的压力,才将身边的事交托出去,老夫人那边派来的人,总不能晾着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