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婆婆后来就没再回万府,顾凌波觉得很奇怪啊,抓着施人仰不停问:“施大哥,杜婆婆不回来了吗?一直住在提刑司里合适吗?”
施人仰有些难堪,不知该如何回答,可经不住她一直问一直问啊,最后就回道:“她……现下同邱奎子住在一处,算是家属吧,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顾凌波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施人仰见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他都溜了半天了,这边顾凌波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什么?同邱奎子住在一处?算是家属?
当天夜里万寒旌回来顾凌波就缠着他不得清楚了,一个劲儿问道:“杜婆婆和邱奎子究竟怎么回事?杜婆婆怎么还成邱奎子的家属了?忘年恋吗?撄”
杜婆婆的年龄摆在这里,圣上寝殿里挂的那幅画有些年头了,出自杜婆婆之手的话,那如今怎么说她也确实得是个婆婆了,这邱奎子……口味也太重了吧?
这件事说来话真是长得很,万寒旌想了想,找了个最好的切入点问道:“上回你不是同我说,杜婆婆很奇怪,总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顾凌波瞪大眼睛问道:“她该不会懂什么邪术吧?能返老还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万寒旌哭笑不得地告诉她道:“这‘杜婆婆’并非当年画像之人,而是其后人,也不知为何多年来一直以其祖母形象示人,大约是这次协助查案时被奎子发现了什么……总之后来他就对我道,他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偿”
顾凌波这次说什么都不肯相信:“那不可能啊!跟我一起住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没发现她是个姑娘?我不信!”
不信……又能怎么办?
顾凌波的个性一定是要眼见为实的,于是大半夜的,副史大人携夫人来访,邱奎子也只能漏夜煮酒以待了。
从进门开始顾凌波就一直盯着忙进忙出给他们端茶送水的小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薄纱裙,笑嘻嘻的模样,看得人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些岁数,这……怎么能让人把她同先前那个满脸褶子、步履蹒跚的杜婆婆联想到一起去?
可她一开口顾凌波就知道,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了。
说话的速度、音量可以变,可她原本的声线如何能变?顾凌波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万寒旌笑道:“这动不动眼珠子就要掉出来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啊,脸上半点事儿都藏不住,赶明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这话中的逻辑一时半会儿顾凌波是听不懂了,不过她被万寒旌嘲笑也不是一日两日,若是次次都要气,如何气得过来?
她拉着黄杉小姑娘的手不肯松:“杜婆婆,你怎么易容的啊?我真的没瞧出来啊!”
黄衫姑娘笑道:“夫人叫我杜鹃便是,叫夫人看笑话了,这易容之术本是我祖传手艺,夫人没瞧出来也是有的,倒是夫人那时易容,我早看出来了。“
顾凌波:“……”被虐得有点惨啊。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来,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问道:“邱奎子怎么着你了?怎么还非得要负责了呢?怎么轻薄你了你放心大胆的说,他们大人在呢!保管替你做主!”
邱奎子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杜鹃笑得十分开心:“也没怎么我,就是不小心将我身子给看了而已,大人已经做了主,让我们二人择日完婚!”
噗……
这次邱奎子这口酒是彻底喷出来了,现在的姑娘说话都……这么直白这么露骨?
一点含蓄美都没有了……
万寒旌还在淡定喝酒,顾凌波推了推他的胳膊:“你看看人家,我还以为邱奎子只对尸体感兴趣呢,他倒是下手稳、狠、准啊,你看看你比人家差了多少,咱们成亲到现在你都没看……”
万寒旌赶紧往她嘴里塞了颗葡萄:“吃东西吧你!”
这次轮到邱奎子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了:“大人竟然……真是看不出来啊。”
万寒旌瞥了他一眼,邱奎子就敛了笑,一本正经地问道:“大人何时有空当我们的主婚人?”
“那得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啊,”顾凌波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很有创意,“难不成他没空你们就不成婚了?”
“那是自然,”没想到邱奎子同杜鹃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若是大人不能主婚,我们这亲还怎么成?”
顾凌波嘴角抽搐着看向万寒旌:“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