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皇后区,霍园。
在这片寸土寸金充满了欧美风味的地域,这片以中式风格为主调的霍园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了。建筑大多都不是高层楼,充满茶香的空气中是沁了令人心魂神往的清冽,幽静的钟磬音回荡在竹林间。雪墙和青黑的屋瓦是霍园最具风格之所在,只需伫立,便禅意渐浓。
“难得你这孩子会来我这儿。”老者拄着拐杖在书房沙发上坐下,他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斯文优雅的男子,苍老的脸上挂满了笑意。
景墨推了推眼镜,唇角也轻轻上扬。
“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您已经很清楚了。”他说着顿了顿,话中内容却开门见山,“既然如今曼雷克由霍先生掌舵,您其实大可不必为‘墨格拉’杞人忧天。”
霍老看着他,半响摇头无奈,“我只是想见见那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恶意,还真难为你们一个个的提防。”
“霍先生只是想让黎绛小姐无忧的生活得以保持。”
“我难道会伤了那个丫头吗?”霍老显然有些错愕,重重得叹了口气,“斯彦他独自养了她十几年,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她,但心里早就把她当成孙女了。”
景墨不动声色的垂眸,眼里却依旧难耐一瞬惊讶,良久他才低声道,“或许霍先生并不这么想。”
霍老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却转移了话题,“墨啊,怎么说你都是那小子的表哥,怎么能一直尊称他为霍先生。”
他低低得笑出了声,优雅的将左腿叠放在右腿上,看向霍老的眸光讳莫如深,“我,现在是他的助理啊。”
“那维尔伯兰多家族呢?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对于父亲而已,我或许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霍老看着他,良久只是无奈的叹气。
良久,景墨倏然又开口道,他看着窗外的草坪有些失神,他说,“从我离开那里开始,从他们逼死里安开始,我便再也不是墨.维尔伯兰多,而是叫景墨,以我可怜母亲的姓氏从此存活余生。”
男人的嗓音平淡却残藏着洗抹不去的过往,老者看着他浑浊的目光也不由动容,他拍着膝盖低叹,“这都是在作孽啊……”
“霍老,带我去看看她吧。”景墨又轻声说。
霍老抬头盯着他,却能轻易的看出他眼中的悲痛,那伤痛在他眼中弥留已久,是再也散不去的雾,是万骨寒冰对永远不可触及的温暖最后绝望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