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寒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份文件,敲门声响起来时,只是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请进!”
他的总裁办公室,在工作时间,一般来讲,除了韩子慕和秘书小杨,很少有别人过来。
可是今天,来的分明是个不速之客,一进门,就有股子陌生的香水气息扑鼻而来,让他略略皱眉—杨秘书通常也用香水,不过都是很淡的那种,绝对不会是她。
他于是抬头,就对上陆一琪的笑意款款,今天,她穿了一件抹胸短裙,淡紫的颜色,雅致清新,露出来白皙的肩膀,及肩的小波浪,衬映的一张脸更加的精致。不得不承认,陆家的三个女儿里,性格最温顺的是陆一珊,长得最漂亮的是一诺,最光彩照人的却永远是她陆一琪。
工作的时候给不速之客搅扰到,多少心里是不痛快的,不过他还是点一点头客套一句:“陆小姐可是个贵客,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撄”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那天的事多亏了你帮忙,不然,陆家差一点就名誉扫地了。”陆一琪坐在他对面,把手袋里的一个红色精致盒子取出来:“送你件礼物,表表心意!”
上一次陆秉权生日,陆氏出了点问题,两个质检科的员工因为一点事情起了争执,竟然在公司里大打出手,出了人命。这么大一件事,不仅警方出动了,媒体也自然全势而动,陆一琪第一时间得了消息,陆秉权不放心,想要亲自过去。但是当时宾客满堂,他这个寿星老意外离席显然不合常理,肖亦寒便自告奋勇的替他去应付了这个烂摊子偿。
所以说,陆一琪今天是师出有名了。
肖亦寒笑了笑:“陆小姐的贵礼,我还是不收的好,那天的事,就是我不去,我想你也一样摆的平的,不过是不想让老爷子大过生日的担心上火,我才多此一举的出了这个头,所以说,这个谢字,实在没必要了!”
“你就是客气,我哪里有那样的人脉,那些个狗仔们,你知道要多难缠有多难缠,不是你,我哪里摆的平。”
陆一琪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把一块男式手表从盒子里取出来,那表很高端大气,做工精美,款式新颖,显然是大牌子的。
肖亦寒望着那块表,再望一望她略略相似于她那个异母妹妹的脸庞,不知为什么,没有拒绝她拉过他的手去,由着她挽上他的西装袖子,再解开衬衫扣子,把那块表戴上他的手腕,又调试好了松紧度。
金灿灿的表,称上他纯黑色手工西服,以及清冷的一张面庞,卓尔不凡。
陆一琪很满意自己的眼光,笑颜如花:“真的很合适你。”
“谢谢!”
肖亦寒淡淡三个字,目光落在那只表上,像是想着什么心事。
“我说了是我答谢你的,都是应该的,你还和我这么客气—你若真要谢我,明个也买个礼物给我怎么样?”
陆一琪眼里闪烁过一丝狡诈的光芒,带笑不笑。
“那么,你想要什么?”
肖亦寒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低头看文件,漫不经心的一句。
“戒指,我想要海伦新款的戒指,据说是限量版哦,全世界只有那么两枚,我那边没有人脉,多少钱也买不来,不过你应该有法子!”
“你一块几十万的表,换一枚几个亿的钻戒,账算的挺好的么!”
肖亦寒没抬头,笔尖在纸上刷点上自己的名字,一面半是玩笑的口吻说。
“是你说谢我,送我礼物的,也不是我要的。”
陆一琪抱怨的一句,带着一点娇嗔的语气。
“买什么不好,买钻戒,怎么要结婚了么?”
他的话让陆一琪一下子褪去了脸上的笑意:“结婚?总要有人肯娶啊,我又不是一个可以将就的人,就怕是这辈子都孤家寡人了。”
她语气落寞,悻悻然的望着他的无动于衷,他却索性把文件放下,抬起头来。
“我和你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不是一个可以将就的人,幸亏你看上的人不是我,不然,不要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也只能孤家寡人了!”
陆一琪没想到他把话说的这么露骨,脸色白了白:“我回去了,就不继续打扰您这个大忙人了,。”
她拿起手袋,转身就走,肖亦寒淡淡补了一句:“那枚戒指,我会给你留意一下,不过我想,你堂堂陆氏的掌门人,还不至于差了那点小钱了吧—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韩子慕与脸色不悦的陆一琪擦肩而过,笑嘻嘻的打招呼:“陆小姐,今天真漂亮,中午请你吃饭,赏脸么?”
“谢了,我还有事!”
陆一琪很不给面子的一口拒绝,离开。
等到脚步声远去,室内的肖亦寒才再度抬起头来,把手里的笔甩开去一边:“今天怎么过来了,听说你最近很忙啊,昨天一天都忙的脚不沾地的人影都没见着。”
韩子慕干笑着,挤挤眼睛:“我有什么法子,夹板气受着,两头不得好!”
“说说看,又替我妈做什么好事去了,我听人说你昨天还在一诺那里呆了许久呢。”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陆一诺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韩子慕信誓旦旦。
“你的话如果可以信,就见了鬼了!”
肖亦寒冷哼。
“那大概你今天真会见鬼了!”韩子慕把手里一大叠资料给他放到桌子上:“城阳那边传过来的,毕竟才刚起步,一日无主,就军心大乱了,催着您老人家赶紧回去呢。”
“我这边脱不开身,你先过去替我照应一下,我晚些过去!”
韩子慕立时变了脸色:“我过去?我难道脱的开身么?一回来就拿我当牛做马的,为什么不是我留下来,你去?”
肖亦寒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我是你老总,对吧,我妈是让你回来盯我的梢,可没说让你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是吧?”
韩子慕笑笑:“那倒是的,你是肖氏名正言顺的太子爷,我是个什么,不过是靠着一次意外攀上枝头的癞蛤蟆,力气没少出,最终也不过是个打杂跑腿的差事,什么时候动身您尽管吩咐,我回去准备一下!”
肖亦寒抬头望望他:“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妈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你给肖氏出的力,我都记得。”
“开个玩笑不必当真!”韩子慕把他处理好的一些文件取过去:“我明天就过去!”
“好的,我很快也会过去,到时候换你回来。”
肖亦寒的话让韩子慕有些不明所以,很快他就过去,那为什么不是现在,拖着这么几天是因为什么?
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去问,直接转身离开。
肖亦寒对着眼前小山一样的资料,常吁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着,靠在椅子上,有些失神。
以至于,秘书把内线电话打过来时,他也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
对方只是简单的报告了一点事情,就挂断了。
他望着手上多出来的那块表,慢慢眯起了眼睛,眉峰缓缓拢起来。
这一步棋,走的应该是没错的。
他这一辈子,在外人眼里,得到了太多别人难以企及的东西,可事实上,有多少是他所真正在意的呢?
他每天都让字自己麻痹在繁重的工作里,为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