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别闹……”
韩婷婷擦擦额头上的汗:“呦,雪人化冻啦。”
刘正受伤主要是在手上,他的手指修长又好看,漂亮得和艺术品差不多,韩婷婷拿着棉签给他擦药,一阵一阵心疼。低头往他手指呼了呼气,说道:“把人制住就好了嘛,好好的手弄成这样。”她自然不过做了这个动作,坐在旁边的白仁浩不自在地背过身去。
两分钟搞定刘正,韩婷婷向白仁浩招招手:“轮到你啦。”白仁浩受的伤比刘正要丰富得多,有几处在身上得脱了衬衣才能涂到,韩婷婷当过医生见个果体不见得会大惊小怪,但……白仁浩拢住衬衫领口,“我自己来。”
“自己来行啊,你后背是不是被人打伤了?这里自己能处理到?”她二话不说把药瓶塞到刘正手里,嘟囔着:“好好好,我让刘正给你上药。我走了,你们要还有哪里不方便的,互帮互助啊。”
她自己的房间不能待,得挪了留给这两汉子,韩婷婷临走不忘拿瓶酸奶,边喝边蹲在家门口。
“你的腰……刚刚怎么没和她说?”
里边静悄悄,她不在了,这两互相也不说话,冷不防听到白仁浩的声音,韩婷婷差点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想想也懒得去管他们了,这会儿不肯就自个儿回家去处理吧。
“嘶……谢谢。”还是白仁浩。
韩婷婷揉了揉太阳穴,按亮手机看时间,十分钟了还没完事,这俩到底受了多少伤啊?韩婷婷没跟过去,因此不晓得他们俩除了和歹徒打架,火气上涌一言不合还互殴了。原本被揍得地上打滚的犯人瞄准时机,趁机攻击了他们,刘正最先觉察,没来得及躲开腰上挨了一记。后头反应过来的白仁浩脾气暴涨,扑倒犯人狠狠踢了几下,踢完不解气从边上也拎了块板砖,没有刘正出声冷冷拦住,现在说不准也得蹲拘留所。
他就是看不过那人打了刘正。蓄足力气闷声那一下,刘正疼了一脑门的汗珠。白仁浩攥了攥拳头,和刘正押着犯人一语不发往回走,忍不住问道:“刘正,你对我不觉得抱歉吗?”
“不。我说过,那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多少次了,多少次刘正都是这个回答。他没有做,没有愧意。万一,他是说真的呢?白仁浩心里把这个“万一”压在最底下,摇摇头冷哼了一声。
“进来吧。你的衣服脏了,换了吧,我在楼下等你。”刘正把自己的衬衫打理得又和原来一样,除了少了个扣子,笔挺得都能放回柜台。相反,白仁浩在开门前开门后没什么变化。刘正看了一眼白仁浩,白仁浩嘀咕了什么,先下楼去了。人是走了,在楼下自言自语的声音还能传进耳里。
韩婷婷问:“你们的误会,还没解开啊?”刘正摇头,说道:“我和他的事,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
白仁浩受伤,咎由自取而已,他最多是在当时没有及时制止。制止?白仁浩自己惹来的祸端,他哪里管得着?奇怪了,该被他记恨的人,拿可笑的误会如今心安理得恨着他。
白仁浩父母死后,父亲将他们姐弟接到了家里。吃的用的和他一分不差,甚至在他们面前父亲更和颜悦色一些。那天碰上白仁浩上台前和一位同学诋毁自己,说什么“可怜”,那自得又轻蔑的语气如一把带着血槽的匕.首从他心上刺.入又拔出。刀尖硬生生划入血肉寸寸深.入,疼;匕.首从血肉中移出,血槽导着血液从创口迸溅,疼。他的朋友,就是这么看他的!
等回到了家,父亲又告诉他,要正式办理收养手续,让白家姐弟当他的家人。家人?余生由着这一对吸血鬼姐弟霸占着他的家?!他是把她们当过家人朋友,但他们呢?每天向父亲汇报一天监视他的成果,就可以得到赞赏和关爱,每天比他享受更多父亲的照顾,甚至要登堂入室……
就算父亲眼里他的性格再阴暗,那时他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孩子。这些事给他带来的冲击,等同是没顶之灾。现在回想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震惊,他已经接受了身边所有人都别有所图,习惯了在父亲和其他人面前扮演一个没有怒气完美的人。不同的是,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暗地反击。
得到就要付出,这是规则。那些围拢在他身边,掠取不属于自己财富的丑陋人群,他从来没觉得他们是正确的。如果……如果,那就是父亲口中的正常。
书柜上还放着为白仁浩要来的钢琴演奏家签名,只要看它一眼,这个人世,旁人的美好,都要离他暗淡一分。
如果,如果没有遇上她……
雪儿,我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他在心里轻轻说道,将面前的女孩子紧紧抱住,一低头闻到她清新的发香。那气味,是如此的美好。独属他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