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天边没有月亮,乌云黑压压的铺天盖地,竟让夜空带着一股叫人心惊的狰狞。不时有夜风吹过,带着寒凉的秋意。
雨薇听到窗外的树木被夜风吹得飒飒作响,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窗户,糊窗户的薄纱已经有了些破损,冷风灌了进来,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被子卷得更严实一些。
她倒是没能想到如此便容易得手,可惜四福晋的孩子竟然保住了,不过即便如此,那虎狼之药可是烈性的,就算将来孩子生下来,也该病歪歪的不长命。
想到这里她倒是替那福晋惋惜了一番,这个福晋倒是个慈母的,为了孩子,竟放过了她,只把她贬到了浣衣局,可惜偏偏挡了主子的路。
这个时候的雨薇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子开始耷拉下来,看来得在浣衣局熬些日子了,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能够将她调出浣衣局。管事嬷嬷得知她是被四福晋贬来的,只将她领到了浣衣局最破的屋子,没人愿意沾上她,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人,倒是让她松了口气,整日的做戏,她其实也有些累。
睡意朦胧中,听到了一声“吱呀”的推门声,门轴转动,嘎吱嘎吱作响,这声音仿佛是炸雷一般,让雨薇惊醒。
“谁?”抱着被子猛的坐了起来,雨薇惊骇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进了门,又是一阵叫她头皮发麻的嘎吱声。
纱凌被苏勒抱在怀里,轻而易举的到了浣衣局,找到了雨薇的屋子,黑暗中听到雨薇惊恐的呼声,眼睛眯了一眯,手一挥,空气摩擦产生了灼热的高温,足以点燃一旁桌子上的油灯。
昏暗的灯光足以照亮小小的一间屋子,雨薇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不由得用手挡住了眼睛,放下手的时候才看清楚竟然是四福晋。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竟然看到毓庆宫的侍卫将四福晋抱在怀里,两人就这么平静无波的看着她,叫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且不说四福晋一个娇弱深闺女子是怎么与侍卫勾搭上的,就说两人出现在她的屋子便让她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纱凌看了惊恐的有些发抖的雨薇一眼,开口道:“放我下来。”
苏勒一手扶着纱凌的腰,一手小心的放开纱凌,待纱凌站定之后便站在纱凌身后,警觉的保护着。
纱凌挥挥手,运起异能,雨薇呆滞的望着一股凭空出现的水流凝结在一起,迅速成型,构造成一把宽大的椅子,晶莹剔透的仿佛如同水晶雕刻一般,稳稳的落在纱凌身后。纱凌随意的一坐,懒懒的将手肘在椅子扶手上,歪头扶住腮,眼神淡淡的看着雨薇。
自水出现凝结开始,苏勒便退后了一步,依然如同护卫女王的骑士一般,静静的立在纱凌身后,眼神冷漠的看着雨薇,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差点害了他的孩子,想到这儿,那眼神越发的阴冷刺骨。
“这……这……你究竟是什么人?”雨薇害怕的那心肝仿佛要从胸腔中跳跃出来一般,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恐,凡人怎么可能会这般手段。
“雨薇,倒是我小看你了。”纱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挥了挥手,雨薇便被空气异能缠住,拖拽下床,死死得被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四福晋饶命!!四福晋饶命!!”雨薇这个时候是真的怕了,这样超凡入圣的手段,她怎么都没能想到四福晋竟能通鬼神,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怎的不胆战心惊。
“说罢,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信不信我将你剥皮抽筋,就算你便成鬼,我也能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纱凌淡淡的笑,这个时代的人敬畏鬼神,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属于传说中的东西,威胁一番,也好审问。
“奴婢都说,奴婢都说。”雨薇吓的眼泪不停得滚落下来,却不敢哭出声来,只求能早点解脱。
“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纱凌平静的问,她心中隐约有个猜想,谁获利最大,就是谁最有嫌疑,皇宫里若是弘历废了,那便该是弘昼上位吧。
“是裕嫔娘娘。”雨薇喃喃的说道。
纱凌一挑眉,冷笑了一声,果真是这个女人,真是好得很呐。苏勒扶着纱凌的肩膀,说道:“妞儿,别激动,报仇的机会多着呢。”
“那个香包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下的药?”纱凌按捺下心中的怒气,又问道。
“香包是奴婢绣的,奴婢本身就极善刺绣,白露的刺绣手法奴婢能够模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香包的花样子是奴婢送给白露的,私底下奴婢也偷偷的绣着香包,奴婢的香包比白露早了两日绣好。抢了白露的香包之后,奴婢便趁机换了自个儿的,至于白露的香包在出门的时候被奴婢偷偷的顺手压到了花盆底下,被送来浣衣局的时候,趁机将香包给拿了回来,。”雨薇低着头,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奴婢的药粉藏在了右手中指的指甲缝里,伺候主子用膳的时候,右手用筷子夹松鼠鳜鱼,左手拉着衣袖,在将那松鼠鳜鱼夹进主子面前小碟子的时候,便趁着衣袖遮挡,将药粉洒在了那一小块松鼠鳜鱼上。之后奴婢被主子一把推开,倒在地上的时候便将那右手中指放入口中,将那药粉趁机添干净了,太医检查的时候才没能查出来。”雨薇仿佛任命了一般,将那些细节说得清清楚楚。
纱凌听得几乎要鼓掌了,难怪太医怎么检查那些个菜品都查不出来呢,沾染上堕胎药的菜只那么一小块,被她吃进了肚子,怎么还有什么残余,真是厉害呀。尤其后来太医搜身检查,怎么会想到掰开这些丫鬟的嘴逐一细看呢,这丫头的计策真是周详的让人惊叹。
说完的雨薇便一脸的灰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