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上,十数人正小心翼翼的前进。
“诚哥,好像有大狗!”在十几名骨瘦如柴的同伴面前,这位大汉显得格外魁梧。而他身边站着的年轻人,人虽然长得瘦弱,却是天生一副好骨架。
“嘘。”这个做诚哥的年轻人示意其噤声,并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远处的动静。
这是一支打算越境的队伍,带头这位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叫叶景诚。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张玉龙。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张玉龙因为醉驾连人带车掉进海里。等他再次醒来就面对一群乡下人的指指点点,直到身旁这位叫陈虎的大汉讲述经过,他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里是1979年的宝安,一个倒退了四十年的时空。原来的张玉龙和叶景诚都因为意外导致死亡,只剩下他这个两者之间的结合体。
张玉龙之所以醉驾出事,最大原因就是对生活的抱怨,如今回到四十年前,他不再甘心再像上辈子那样庸庸碌碌,立定决心要在这个时空闯一翻事业。
在此之前,他需要找到一个可发展的平台。而放眼当下,他的前路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偷渡到对岸的港岛。
“嗷呜——”远处传来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叫声,听声音越来越接近。
“马上撒老虎屎!”从今天开始,他再不是张玉龙,而是叫叶景诚。
陈虎依点了点头并马上将腰间的麻袋取下来,从中取出已经晒干压成粉的老虎屎,撒在两边的地面上。
叶景诚继续聆听四周的动静,远方细微的动静已经消失,看来老虎屎确实起到作用。
当下这片未开化的梧桐山,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所谓的大狗就是豺狼一类,更别说从深山之中传来的虎啸声。
叶景诚向后面的队伍招了招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崎岖的山路使得队伍人与人的距离越拉越长,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停下,等待自己的后果将是死亡。
终于,一个老人家瘫坐在地,一脸接受现实的表情。
偷渡远比常人想象的要困难,除了老人这种体力耗尽,还有的被有毒蛇虫叮咬致死,途中被野兽叼走,在一些陡峭的山路摔死等等。
基本上每十个逃港者只有一个能成功,其中的概率可想而知。
众人的脚步并没有一个人掉队而停下来,等到他们攀过梧桐山来到菜屋园的时候,原来十六人的队伍只剩下七个,无一不是队伍里面的小壮肉。
“诚哥,现在怎么办?”陈虎问道。
这里是他们越港最后一道障碍,几百米开外有一道四五人高的铁丝网,攀过铁丝网他们就能如愿进入港岛范围。
“带上头套,等下我喊冲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头套是用西瓜掏空内部做成,戴在头上显得非常滑稽可笑。但是现场的气氛却格外沉重,此举关系到他们的未来,到底是成功潜入还是被遣返监视,亦或者在过程中被边防兵枪杀?
每个西瓜头套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里充斥强烈的求生*。这是一场赌约,能不能成功运气占大头。
黑青色的条纹无疑更适合在黑夜中隐藏,大大降低他们潜行被发现的几率,每靠近铁网一分他们的机会就大一分。
不远处的哨岗,已经能看到几个边防兵来回巡逻。
“不都说有不少人扑网偷渡吗?我来了半个月连人影都没看到,苍蝇、蚊子倒是一大群。”
“扑网偷渡前几年才流行,而且我们这地方太偏僻,林里又是狼又是虎的,能不能走到这里还是个问题。”
“是啊,现在的人聪明得很,有点钱的砸锅卖铁换一张船票,水性好的套上几个吹涨的安全套就能游到尖鼻咀,反而是陆路最难走。”
众人与铁丝网的距离拉近至一百米,已经能够听到边防兵的交谈内容。
“咦!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忽地,一个边防兵警惕起来。
“你小子怎么老爱疑神疑鬼,山林窜出一两只动物有什么奇怪。还记不记得上次害我们追了几里路,到最后就逮着啥?逮了只鸡崽还不够塞牙缝。”
“咳咳。能别提这件事么?”
正当几个边防兵放松警戒时,叶景诚等人已经潜伏到铁丝网三十米开外,面前一片空旷,再无任何遮挡物。
“就是现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