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不石道:“兰儿小姐,你难道忍心让大仓城的基业就这般覆灭,全城百姓都被‘黑龙宫’的海盗残杀么?相信司马城主在天有灵,亦是会舍却一己私仇,以保住这一城百姓的!”
司马如兰面沉似水,紧咬着樱唇却不言语。
姚元孝道:“若让那姓曹的小子去到了粤境,他一出生天就必定逃之夭夭,哪里还会去调水师舰队前來救援大仓岛?华少爷也太过异想天开了,此事全不可行!”
华不石却是伸手一拍桌案,站起身來,大声说道:“只要城主大小姐答应饶恕曹公子的性命,让他到粤境去搬兵,我愿意用性命担保他不会借机逃走!如若他真的逃了,你们只管唯我是问,一刀杀了华不石也就是了!”
司马如兰美目瞪向了这位大少爷,终于开口说道:“华先生有几条性命,就这般随便为别人担保?你又不是杀我爹爹的凶手,曹暮云如果逃了,我杀了你又有甚么用!”
她将目光转向姚元孝,问道:“曹暮云现在何处?”
姚元孝道:“就关在城主府后的监牢之中。”
司马如兰站起身來,道:“我要到监房中去见他,华先生,你也陪我一同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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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监牢就在后花园里,是一座并不算高的石屋。
牢房的一大半都在地面以下,由一条向下的石阶通入牢门。屋子前后和石阶上下,有多名“万金堂”的弟子守卫,还有不少弓驽手布设在周围,以防犯人逃走。
曹暮云关在最里边的一间牢房之中,他的手腕脚踝上都套着精铁铸成的镣铐,足有百十斤重,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绝不可能挣得断。
此刻他就背着手站在牢房正中央,抬眼从墙壁顶端的窗户向外望去,那窗洞之上装有儿臂粗细的铁条,但却能透过窗户瞧见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在吠天楼束手就擒,被关进这间牢房已有五天,曹暮云每一天的每一时刻都在等着司马如兰來杀他,可是却一直沒有等來。在这个地方,他自是无从听到外面“黑龙宫”海盗围岛的消息。
终于,从外面的石阶上传來了脚步声音。
來了吗?曹暮云心中暗忖道。
从脚步声他便可以听出,自台阶上走下的并非寻常巡查守卫的“万金堂”弟子,而是有四个人之多。其中三人轻功皆是不弱,在城主府里也只有司马如兰和“万金堂”长老能有这等武功,而余下的那一人脚步粗重,却好象是全然不会轻功。
守在石屋门外的“万金堂”弟子参见问候,随即铁门被打來,这四人走进监牢,一直走到曹暮云所在的牢房门外才站住了脚步。
曹暮云依然抬头望着窗外,背对着铁栅牢门并沒有转身。从先前守卫的问候之声,他已知道前來的人正是城主大小姐司马如兰,也断定她是來杀他的。对于一个立刻就要被杀的人來说,是否转身本就沒有意义。
“你好象并不怕死?”隔着铁栅传來的,正是司马如兰的声音。
曹暮云道:“除了疯子,这世上并沒有人会不怕死。”
司马如兰道:“那你为何不出言求我饶你的性命?”
曹暮云淡然一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求你,你亦是不会饶恕。当日刺杀令尊,确实是我的过错,今日死在此地,曹暮云也沒有怨言。”
司马如兰道:“不错,我确是不会饶恕你,但我也不会象你那般,只会从背后突袭杀人!转过身來,我要与你比斗剑法,叫你死的心服口服!”
曹暮云缓缓地转身,见了铁栅外面站着一身雪白素衣的司马如兰,在她的身后果然是“万金堂”的长老柴林和姚元孝。而与他们同來的,那个不会轻功之人是华不石,却略微出乎曹暮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