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经传出,各派掌门陆续赶来朗月楼,算上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林林总总竟有二三十路人马,全由冷寂云亲自接待商谈。
萧琮见他每日忙于此事,连安稳吃一餐饭的闲暇也没有,想要替他分担,他却不肯答应。
“这些人慕朗月楼之名而来,见主事的是男子,已经心存怀疑,我若不事事躬亲,让他们知道我的本事,这些人又怎肯听我调遣?”他一边说着,手上也丝毫不停,借着烛光在宣纸上描下一张龙棠山的地形图,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勾勾画画,全不顾窗外早已夜色沉沉。
萧琮没奈何地摇了摇头,忽然不由分说抽掉他手里的笔杆,道:“今晚无论如何不许熬夜了,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做。”
冷寂云微微一怔,转头见她沉着脸的模样,忍不住抬手去揉她眉心,打趣道:“怎么,怕为夫的本事太大,盖过了你萧大楼主的风头不成?”
萧琮长叹口气,拉过椅子坐在一旁,手指抚着他眼底的青痕:“我心疼你,你倒拿我寻开心。”
冷寂云心里一暖,收起了玩笑之态,将她的手捉下来,微微笑道:“别担心,我还撑得住。”
萧琮握着他的手,低头轻轻摩挲。由于长时间握笔的关系,几个指腹上有些泛红,原本红润的指甲却失去了光泽。
她看得心里不是滋味,闷声道:“寂云,我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
冷寂云笑了笑,抽出一只手轻缓地拨弄她指尖,过了许久才道:“时局如此,谁会活得不辛苦,但愿这次一劳永逸,你我就可以卸下包袱,过一些想过的生活了吧。”
萧琮闻言,抬头盯住他半晌,伸臂将人拥进怀里。
笑意从冷寂云的眼角眉梢一点点沁出来,他闭着眼想,自己这许多年来劳心劳力,究竟都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活着,为了权势,为了父亲的遗愿,现在……大概只是为了换取一点像这样宁静自在的时光。
他偏过头,主动吻了吻萧琮的嘴唇。室中极是昏暗,男人漆黑的瞳仁却在烛火掩映下亮得好似宝石,教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