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暂住这段时间,也不用太麻烦府里。多谢。”如姒客客气气地回应。不管石大太太是出于什么心思,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虽说是暂住,到底也是一家人,若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客气。”石大太太也没再提江月轩这房子的事情,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直接问出了关键的一句:“濯大奶奶,听说家里的姐妹们大多是秋天的生日?不知道爱不爱喝桂花露?今年琳琳陪着我酿了好些,多了几坛子出来。”
如姒笑笑含糊应了一声,目光不由往石二太太那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先前石二太太左氏与池氏交好那么多年,有关濮家的事情,石大太太应该也是略有耳闻的。但是石家长房二房关系平平,石大太太跟濮家几乎就没有什么来往,忽然这样客气,那重点无非就是含在话里的“家里的姐妹们”。难不成石大太太想跟濮家联姻?要给石仲琅求娶如妍或者如姝?
这是个什么创意?如姒甚至都觉得眉心跳了跳,这是石大太太自己的脑洞大开,还是石二太太的建议?
不过随口应付着石大太太的客套言语,又仔细地想了想两家之间的这些关系和来往,似乎也不算那么不合理。按着石二太太拿着儿子当做文曲星下凡一样的心态,大约是不会将先前如姝与自己跟是石仁琅的那些事情说出来,虽然这里头石仁琅也可以算是“吃了亏”,但说到底还是如姒没看上石仁琅。
而另一件最新鲜*,又最严重的景福寺后山事件,除了濮家、池家、陆家三家当事人之外,其实也没有外泄。毕竟是一件极大的丑闻,三家人关起门来吵架怎么鸡飞狗跳都不要紧,谁也不会真的傻疯了去对外宣扬。虽然以耿氏的智商或许有点风险,但是经过陆二太太、池氏与如姒的连番敲打,她应该现在已经知道了京城不是暨阳那一亩三分地,轻举妄动的代价不仅是人财两空,可能丈夫儿子的前程性命都很难说了。别的不说,池嵩作为个两榜进士,总知道得罪桓宁伯府和镇国将军府是什么代价吧。
这样说起来,在外人不知道那件事情的情况下,对濮家余下两位正值花期的姑娘们问一问,就还算合理。
只是,听石大太太随后寒暄的那几句话,是对池家的嫡女池翠柳都有了几分兴趣?
如姒还是不咸不淡的应付了,茶碗里的茶喝完,差不过这一回给石老太太的请安也就结束了。如姒见石大太太后头并没有真说出什么太要紧的话,敷衍了两句也就扶着素三娘子回三房院子了。
“池家姑娘到底人品如何?”一路回去三房,素三娘子也问了问,刚才石大太太言语之中的指向性还是比较清晰的,而如姒则明显是拿着打太极的套路敷衍过去。
如姒想了想前世今生的来往种种:“说实话,我跟池翠柳来往不多。先前刚到京城的时候,我继母濮太太还在风光得意的时候,池翠柳并没把我当回事,待身边的庶妹霜娥也很刻薄。不过她整体来说还算识时务,知道自己在暨阳家里是大小姐,如今在京里已经不是了。遇着旁人的强势就会向后退,并不会不知死活地一路胡来。在这一点上跟濮太太也有三分相似吧。”
素三娘子点点头:“上一回在景福寺侧殿吃茶见着的时候,我也觉得气质不大稳重。不过容貌还可以,大太太或许还会再找你多问问。”
如姒撇撇嘴:“她们的事情我不想搀和。若真是我的兄弟,我才不建议长辈去求娶翠柳。但石仲琅那个德行吧,我也不会愿意我的姐妹嫁过去。反正这都是他们的缘分,跟我没关系。”
素三娘子颔首:“恩,君子绝交,不发恶语。你也不必多说什么,随着大太太自己决断吧。对了,濯儿说近来睡的不好?是不是累着了?”
如姒摇摇头:“夫君太紧张了,我没事呢。可能换房子择席,估计再过几天就好了。母亲,您八月就去郴州了,那边会不会很冷?我叫采菀他们去买了些上好的皮子,我再给您做个护手可好?”
素三娘子笑笑:“小东西你做了不少了,也不必太麻烦。我原先就是郴州人氏,也很习惯的。”
如姒挽着素三娘子的手,像以前跟母亲撒娇一样将头轻轻靠在婆婆肩上:“哎呦,那是我的心意呀,母亲去了郴州,咱们就不常见着了,看见护手就等于看见我们了。”
婆媳二人一路亲亲热热地说笑着回了三房院子,又到正房里再商量了些有关带去郴州的衣物杂物,如姒才回了江月轩。
一进门,居然便见石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黄绢正在与品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竟然是在等着如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