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当然,安阳还没忘记自己一大清早天才刚亮就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刚一走到屋子外面就听到元霄说双修两个字,他又怎么会这么无礼的直接推门而入。
万万没想到元霄是这样的人啊,安阳内心啧啧称奇。
果然之前对别人冷冷淡淡是因为没有遇到正确的人啊,安阳看着元霄,一脸“我看透你了你这个禽兽”的表情。
元霄凉飕飕的看着安阳,没说话,他也觉得自己干的事情挺禽兽的,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但他还是有点想揍安阳。
虽然安阳的修为比他高吧,可元霄想想自己松动的境界壁垒,觉得自己离愉快的殴打安师弟这件事的距离不会太远了。
完全没听清自家师兄说了什么的元清看看师兄,又看看安师兄,“安师兄,你是有什么事?”
“我来是有正事要说的!”感觉到来自元霄的寒意,安阳登时挺直了背脊,轻咳一声,“掌门师叔和弟子们都已经安全回宗了,从上到下一根头发都没少。”
元清大大松了口气,垒放在心上的小石块又滚落了一些。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是万长老运气不好啦。”安阳安慰他,他觉得元清挺可怜的,天煞孤星这命格就不说了,肯定是处处遭人嫌弃,好不容易踏上修道之途了,还是被元霄捡回来当童养媳的。
看元清师弟这一脸毫无所觉的表情,肯定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元霄给啃了。
简直是禽兽啊!
安阳又用那种嫌弃的表情看了元霄一眼,然后被对方一个眼刀子戳了回去。
“还有。”安阳收回视线,假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们该出发了,我师尊已经准备好了。”
“要不是你来了,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出门了。”元霄说着,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天亮得很快,如今已经有细微的金色阳光投射在地面上,吐露出些许冬日难得的温暖。
被一点都不委婉的下了逐客令的安阳看了元霄一眼,然后用一种饱含着悲悯与同情的目光注视了元清一会儿,才向两人告了辞。
安阳那张脸用这副表情看人的时候,着实是让人感到压力颇深。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元清感觉自己是受了什么冤屈无处申诉的受害人一样,然而元清感觉自己现在状态良好,并没有什么感觉委屈的地方。
“师兄,你刚刚说什么了?”元清看着安阳走远了,扭头问道。
元霄看着元清,开口就想说没事了,却又觉得自己干了坏事怎么能不承认。
不能怂。
元霄神识扫过整个院子,把蹲在拐角里屏息不动的听墙角的安阳扔出了院子,顺手下了个生太极,这才说道:“师弟,你对双修这件事情,怎么看?”
元清脑子一懵。
难道昨天的修炼让师兄知道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这一瞬间,元清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元霄见元清一副拒绝接受的表情,心中一哽,后续的话顿时变得有些难以启齿起来。
“怎么?”元霄声音带了些失望的意味,却还是想要听到从元清口中说出来的话。
元清懵逼了一小会儿,看向元霄,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兄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感觉到师弟小心的试探,元霄思忖了一下,干脆也不再委婉的询问,而是直白道:“昨夜我们两个迈入双修之境了。”
元清一对桃花眼睁得老大,然后……捂住了屁股。
没感觉啊?元清纳闷。
元霄:……
看着元清的动作,元霄脑子里拐了好几道弯才反应过来,看向元清的眼神变得非常之微妙。
“双修之境……并不需要肉身.交.合。”元霄感觉面对元清的时候,他总是想叹气的。
他的脑子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灌输了奇奇怪怪的思想,对很多东西似懂非懂却又有点概念的样子,实际上只要是修道之人都懂的最基础的事情,他却一概不知。
“以肉身作为双方桥梁的,那是合欢宗的修炼方式。”当然了,那是在找到道侣之后的修炼方式,之前还是按照正常方法提升自己的。
元清一愣,发觉自己的动作实在是有点蠢。
而且还暴露了很糟糕的思想。
“所以,师弟并不排斥。”元霄道,带上了一丝笑意。
元清看了元霄一阵,收回捂在屁股上的手,“谁、谁说我不排斥!”
“我说的。”元霄说着,向元清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元清抽了抽,没抽回来,另一只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干脆就直接放弃挣扎。
他的确是不排斥。
不仅不排斥,反而是有些期待的。
对于元清而言,元霄存在的意义跟别人都不一样,单凭元霄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他命格影响到的人,元清就非常的重视他。
何况元霄还是将他捡回纯阳宫,将他带入一个让他显得不那么特殊,不再会是孑然一身世界。
元清也想过,若是元霄找到了合适的道侣,而不再如现在一般细心妥帖的照顾他,甚至会疏远他,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能会变成报复社会的大魔王吧,元清想。
因为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希望,给了他期盼和满足之后却又抽身离开,元清觉得自己恐怕承受不住那样的落差。
他以前从未得到过,所以感觉那些事情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若是得到了又失去,元清觉得自己肯定会变.态。
元霄倒是没想过自己会有道侣这种事情,因为他并不需要依靠双修来提升修为。
他也没有遇到过什么能让他心动的人。
硬要说的话,大概只有元清吧,在看到元清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挺顺眼挺高兴。
也觉得,这个少年,跟他肯定有渊源。
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渊源。
不管对谁来说都非常难以企及的双修境界,被他们两个这样误打误撞的直接就成事了,不管是元清还是他,根本都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