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按时地写稿子交稿子,上街买菜接送孩子上下学,而已。
直到又有一位编辑带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敲响了弄堂里的院门。
………………
“……之前有人妄言我是收了《唐歌》的作者多少大洋,那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实上我注意到向晚先生的名字已经很久了……在那篇《白公馆记事》中,向晚先生写到‘但凡相爱之人,他们的爱情必不会一帆风顺,嫉妒。猜忌和痛苦将永远如影随形。’一语简直写尽现实中的爱情……之后还有……”——这是石中火的反驳。
“……从《珍珠耳坠》一文就能够看出,向晚先生作此等哗众取宠之猎奇文字实在是早有渊源!这难道就是有些人所说的细腻的笔触,罗曼蒂克的情怀吗?还有……”——这是龙泉剑的再次反驳。
“……偶然拾起之前在报纸上宣扬的沸沸扬扬的《唐歌》,恰好看到男主角唐川利用当代的知识破了一宗奇案的情节,不由得抓心挠肝。之后的情节还没有刊登出来,没奈何,只得央求朋友将《立报》的过刊翻找出来,重头补过……”——这是路人读者。
“……女主角苏越以一女子之身,在女子行为处处受限的时代,空有满腹才能却无处展现。这不由得让人反思其现如今女子的地位来……”——这是……呼吁解放妇女的女权主义者?
向晚晚看得乐不可支,然后掩卷感叹道:“贵圈真乱啊……”
对面的俞编辑缓缓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她。
向晚晚继续感叹:“白奕秋他居然不相信……我就知道我能火!”
俞编辑正色道:“这些我们报纸都没有想到——当然我不是,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
“谢谢编辑了。”向晚晚喜滋滋地问道,“那么编辑你这次就是来告诉我这些的么?”
“哦,关于这个。这次来,我谨代表编辑部来通知向晚先生你,以后《唐歌》的稿子,我们都会约好时间上门来取,不用再通过邮局来寄了。”俞编辑推了推眼镜,神色更加严肃,“再有,我私人问上一句,《唐歌》里面,唐川和苏越两个人会在一起吗?”
向晚晚:“……他、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见面呢……”
“但是会吧?”俞编辑马上打断她,“我看过你交到编辑部的存稿了,虽然已经有尚书家的小姐、怡红院的花魁、街头的豆腐西施都心仪于唐川了,然后也有尚书家的公子、翰林院的学士、京城的儒商都觉得苏越是一个特别的女子,但是唐川和苏越还是一定会见面的吧?”
向晚晚:“当、当然啦……不然我为什么不写成两部小说呢?”
“然后他们两个会发现身处这个时代,只有对方才是最合适最能理解彼此的人,对吧?”
向晚晚:“你不要这样……”
“不过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总而言之,我还是很期待之后故事的发展的。不过……”俞编辑若有所思推了推眼镜,“我倒是没有想到,向晚先生你居然是个女作者,还是如此年轻的女作者。”
向晚晚:“啊……我觉得我是男是女其实没有很大的关系……”
“不,当然有关系。你是女作者这件事情其实可好可坏。如果坦言这件事情,可能会有许多人对此有偏见,并且以此作为对你的攻击点,但是也会有人冲着这一点来看你的文章,你受到的关注度也会上升。那么关键是,你想要公开吗?”俞编辑正色道,然后若有所思,“不过,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向晚晚:“当然,编辑你说的都对……”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俞编辑其实你胸中自有丘壑吧?都决定好了的话还来问我做什么……不过说起来,是不是所有的编辑都是戴眼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