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点头道:“可!”
李东阳得到刘健的肯定与支持,精神一振,站起身往翰林院去了,显然是找翰林们联名上奏去了。
王华跟着站起,一时间无所适从,他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事,把宫中的秘辛给泄露了出来,再由两位内阁大学士发酵,或许会闹出大事来。
王华心想:“太子乃国之储君,承载天下之希望。如太子蒙羞,便为大明蒙羞,刘少傅和宾之这是作何?”他不能理解,刘健和李东阳为什么一听说太子失踪了,马上就要把这事闹开,好像非要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在王华想来,这毕竟是皇家的私事。太子虽顽劣,却无人可替换,把其名声搞臭不仅没任何好处,反而会引来皇家的憎恶。
他却不知,因为之前皇帝对文官集团的打压,令刘健和李东阳分外在意“太子年少气盛不能当事”的奏议,他们就是要证明太子是个孩子,朝事不能让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做主,而应该由他们这些“忠臣”全权负责。
……
……
晴空万里,烈日当头。
炽热的空气好像被阳光给凝固住了,沈溪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进入六月后,江赣地区气温一路高升,到正午时分,更是酷暑难耐,队伍已无法按照正常时间作息行进,只能趁着早晚天气相对凉爽的时候才赶路,晚上和午时前后均扎营休息,选择的地方还是丛林或者山间背阴处。
沈溪原想让队伍夜晚行路,但又怕地方上不太平,遇到山匪水盗打劫。
过了德安,队伍一路往南过建昌,走的全都是官道。
沈溪根本就没避讳那些扬言要刺杀他的地方官绅,此行他带的护卫可不少,除了衙役外,其余士兵的兵器足够先进,就算火铳还没配齐全,但至少强弩和弓箭都是上乘,身上腰刀、长枪和锁子甲都是由高炉炼铁萃取的精铁打造。
再加上士兵全都是从湖广各卫所精挑细选,个个身强力壮,沈溪又按照后世训练军人的方式进行特训,并且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拥有优厚的待遇,同时还明确末位淘汰制,这让士兵们都有了危机感和使命感。
有了德安的教训,沈溪过建昌的时候没有进城。
建昌县在沈溪看来,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关键在于建昌侯张延龄的封地就在这儿。
张延龄之前是为建昌伯,而后封为建昌侯,封地在江赣但一直未就藩,不过他的手却早早就伸了过来,毕竟涉及到食邑和土地,为此还在建昌县豢养了一批打手,专司负责征收地租等。
要说张延龄在京城是做了不少强占民田民女、为非作歹的事情,但或许是因建昌县距离京城太过遥远,张延龄在建昌县还未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举动。
至少沈溪在查阅江赣地方道、府、县的记录时,未发现张延龄在建昌县做出什么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