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海德此时也是热血澎湃,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出发……”
“出发……”
传令官发出传达着命令,这声音,在四面八方响彻。
潮水一般的大军,朝辕门外蜂拥出去。
柳乘风骑着马,将朱海德叫来,淡淡地道:“朱千户,你认为如何平叛更妥当一些?”
朱海德愣了一下,想不到这节制直隶、山东军马的锦衣卫千户居然问策到自己头上,这个柳乘风倒是有几分礼贤下士的意思,他沉吟片刻,随即道:“大人,乱党派了人来,定是要等待消息,若是我们这时候出发,卑下可以先去兵备道知会一声,就假声卑下愿意听从军令,入城助兵备道‘平乱’,待卑下带人入了城,再里应外合,如何?”
朱海德说到这里,随即明白柳乘风为什么问起自己了,多半是柳大人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此行难免有些危险,一旦被乱党侦知,再加上自己的部属之中,更有不少人被乱党蛊惑,到时候入了城,说不准是自己送上门去。
说朱海德不怕,那是假的,其实他也知道,此行实在危险重重,可是话说回来,风险虽大,可是若是事成,功劳也大,柳乘风的大名,朱海德早就知道,这些日子,柳乘风在通州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比如武清县的案子,其实许多人早就传开了,那案子几乎是柳乘风一手侦破,可是最后,他却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了知府周泰。
这足以说明,柳乘风不是个揽功之人,跟着他,总能沾点儿好处。
柳乘风微微一笑,不由对朱海德刮目相看了几分,随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通州城里谁是乱党,谁不是乱党,我们一无所知,只有等他们先动手再说。”
朱海德想了想,也觉得有理,道:“大人说的是,本文字仅由贴吧友情提供。”
柳乘风继续道:“趁着这个时间,你可以让人先进城一趟,黄震未必会轻信你愿意听他调遣,你若是直接答应,未免显得太容易了一些,倒不如先派个人去兵备道问一问,就说营中有人拿了他的手令,你不敢轻信,因此让人前来核实一下。黄震或许还会相信几分?”
朱海德随即抚额,道:“大人说的不错,若是太轻易,反倒让人起疑。这样既能拖延时间,等他们先动手,又可以取信于人,实在是妙策,卑下这就吩咐亲信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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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备道衙门彻夜灯火通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黄震显得很是不耐烦,坐在后堂花厅里,他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沉沉的。
倒是那和尚居然也在这里,他坐在椅上,双目一张一合,似在养神,又似乎在想着心事。
这雨下得还真不是时候,至少给他们烧粮增加了不少难度。只是时间已经选定,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就算想要更改日期,只怕也已经迟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黄震不安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和尚身上,道:“大师,漕司的人为何还没有动手?”
按照约定,和尚负责联络漕司那边的人,而黄震负责签发军令,节制住城外的三个千户所,毕竟他们手里虽然已经掌控住了城内的三支军马,可是若城外的军马发现不对劲,将通州的道路围住,等到朝廷的大军来围剿时,他们想走可就难了。
所以,无论是漕司,还是城外的千户所,都必须尽量掌握住,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这里距离京师不远,只要朝廷得知消息,就会立即出动京畿各大营平叛,尤其是驻扎在京师的骁骑营,对他们的威胁最大,迟一些撤退极有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和尚笑了笑,微微张开一线眼眸,不疾不徐地道:“只怕快了,你们兵备道这边不也是没有一丁点城外的消息吗?”
黄震不由讶然,随即苦笑道:“其实城外的三个千户,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这些人虽是武夫,可是未必会轻易上当。”
黄震的任务很简单,误导城外的千户所入城袭击锦衣卫卫所,倒不是说锦衣卫卫所,他们料理不定,只是由他们动手,让他们杀了亲军,令他们无法回头,就算是想做大明的忠臣,也得掂量掂量杀死亲军的后果,最后再裹挟他们起事。
这计划,看上去似乎圆满,其实未知因素很多,毕竟就算兵备道下令围杀亲军,也得有人肯去做才成。
想到这里,黄震的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一丝细密的汗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