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大早,这学而报还真报了一篇关于聚宝楼的文章,虽然只有豆腐大大小,可是却也足以吸引人的眼球不为其他的,只因这学而报除了上大儒的文章,其次就是一些小故事了。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个聚宝楼三日后开张,更说什么入门十两银子之类的小字,这突然的变化,立即让有心人纷纷猜测起来。
这聚宝楼是什么?是了,好像听人说是个茶肆,一个茶肆,居然入门就要纹银十两,这还不包括点茶水、糕点的费用,这开聚宝楼的人,莫非是有病?
十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寻常人家半年的开销,这么一大笔钱,却只是为了进你这茶肆的门儿,真是笑话。
可是明明很好笑,却有不少人笑不出,就比如那从宫里出来的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他们二人,是真真的欲哭无泪,这事儿都已经向皇上和姐姐说了,皇上和姐姐还兴匆匆的要去瞧瞧热闹,现在就是想和那姓柳的撇清现在也已迟了。
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出那日的场景,偌大的茶肆开张,外头却是门可罗雀,几百个伙计猫着腰在茶肆里闲聊,清闲自在,至于他们这一对国舅,则是傻乎乎的站在这空旷的茶肆里,被皇上和家姐取笑。
“这柳乘风真是可恨,这一次你我兄弟的清名算是栽在他的手里了。”张鹤龄几乎要哭出来,从前皇上看他们,至多也只是说一句胡闹。可是三日之后,多半会给皇上留一个蠢货的印象。
张家混到这一步田地。靠的是皇后的功劳,可是另一方面,也是皇上的关照,若是张家的子侄这么蠢。这皇上往后还愿意搭理吗?只怕连家姐,将来也抬不起头来。
张延龄也是叹气,只是觉得这在学而报里刊出这么个广告的人,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若说是什么销金库,十两银子入个门也就罢了,公子哥儿、纨绔子弟总还是找得到的。可是一个茶肆,而且这茶肆他们哥俩还曾去见识过,居然敢要价十两银子,这还了得,这柳乘风果然是锦衣卫出身。真和强盗没什么分别。
“大兄,咱们索性去给皇上和家姐认个错吧,这生意咱们不入股了。”张延龄小心翼翼的道。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挣钱这么简单,而是关系着张家的脸面,别人对张家的看法,他们这一对兄弟虽然平时傻头傻脑,却也知道绝不能让人看轻了。更不能让人把自己这一对兄弟当傻子一样看待。
张鹤龄苦笑道:“现在想脱身,却是难了,哎……,你去给那柳乘风传个信,就说那开张那一日,陛下会去。让他提早有个准备吧。”
张延龄只好点头,道:“是。”
到了第二日,这学而报仍旧有是一幅豆腐块的文章,也还是那聚宝楼开张的消息,这时候。谁都不认为这是开玩笑了,对读书人来说,这聚宝楼三个字,就令他们大倒胃口。倒是那些商贾,这时候反而注意起来,这聚宝楼是什么,竟是能登上这学而报。而且连续两日。
更不用说,这聚宝二字,似乎在透露着什么,至于这聚宝楼,却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大家暗暗揣测,尤其是对这十两银子入门颇有兴致,若只是寻常的酒肆茶楼,莫说十两,便是十文也是嫌多,这聚宝楼有什么好处,能吸引人肯花十两银子进去?
人家的口气越大,反而让不少人生出期待来。
只是这寿宁侯府,却是一片哀鸿,张鹤龄的脾气这两日很不好,经常大发雷霆,以至于这府里的下人,见了侯爷都是躲着走。不少人以为侯爷是因为前几日被一个锦衣卫百户拿了,心中不忿,其实张鹤龄也是有苦自知。
钱,他已经托人送去了柳乘风那里,不过张鹤龄没有再露面,总觉得和那姓柳的多呆一刻,都会失了脸面一样。
第三日清早,张鹤龄难得大早起来,那张延龄却已经到了,张延龄换了一身寻常的员外圆领衫,打扮普通,在花厅里侯了张鹤龄片刻,这一对兄弟便出了门,倒不是先去那什么茶楼,而是先去午门侯驾。
这一路上,一对兄弟唉声叹息,仿佛要上刑场一样,宫里已经从内库拨了银子给他们,这银子也交给了柳乘风,这就是说,皇上是因为听了他们的话,才肯拿出内帑来,皇上很节俭,这么多银子拿出来已是很难得了,若是到时候那聚宝楼一开张便门可罗雀,这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