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许久之后，文森特终于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蜘蛛一样的旅伴。虽然他一直觉得彼得得名蜘蛛侠的原因是他的能力和制服，不过现在看来，其实也不尽然。

“噢伙计，我看着你有，十来分钟了。”彼得说，“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在思考，但是你思考地也太入迷了，就连我醒来都没发现。接着我在你床边蹲了五分钟，说真的，我腿都麻了，但你还是没有发现我。我只好跑到你视线的正上方，就在我以为你其实是睁着眼睛睡觉的时候，你……醒了”

“……”文森特发觉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你睡得不好吗？”彼得看着文森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你的黑眼圈就像十六岁叛逆少女的烟熏妆。”

“什么是烟熏妆？”文森特皱眉，“以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暂时离开我的正上方？我想起床。”

彼得这才反应过来，他松开蛛丝一个灵巧地后空翻就落到自己床上：“当然。”

彼得这么一闹后，文森特虽然休息地不怎么样，却也暂时没有睡意了。两人洗漱完毕后都换上了常服，文森特看了会儿自己的魔法袍，抬起头对站在门口准备出发的彼得道：“稍等一下，我把袍子改成可以穿的样式。”

文森特所说的改成就是将袍子还原成布，接着从头开始。他在缝纫魔法上的造诣也是相当高深的，纵使如此也花掉他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做这件事。等他们收拾好出门去吃早餐时也才九点左右，正是多数人一天开始的时间。

“你就这么喜欢你的法师袍吗？”彼得歪头看了眼身边的把法师袍改成内穿衬衫的文森特，忍不住问道。

文森特并没有理会他类似讽刺的意味，而是认真地解释了：“法师袍可以增强魔法力量不是因为它的制式，而是原料和缝制的针法。这件法师袍的布料是我自制的，暂时我就不解释它到底经历过什么了。上面的最年轻的纽扣也是有三千年历史的宝石，最简单的针法也蕴藏着一个二级魔法增幅阵。”

“我明白了，而且你现在需要这些来增强力量对吧？”蜘蛛侠问。

“嗯哼，我一点都不想解释失去的十年到底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文森特叹了一口气。

吃完早餐以后文森特并没去图书馆，而是买了一张地图，并且开始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彼得一直跟着文森特，毕竟文森特才是他回去的唯一希望。而他也经常忽略文森特看上去比他年轻很多的事实，偶尔意识到这一点彼得也只是毫不犹豫地放在一边。

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文森特终于停下来。他找了一家咖啡厅，当他的第二杯咖啡端上来时，彼得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坐在这里喝咖啡吗？”

“不，等午夜。”文森特说。

“哈？”

“死灵畏惧阳光，我们又带着火龙之印的魔法球，这会让死灵对我们避而远之。死灵的力量会随着夜晚的加深而增强，他们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出击。”文森特看着外面的天色，月亮已经悬挂在天际，而太阳尚未垂下。“我们要远离城镇避免附带伤害，我看过地图，城外有一条百年纪念路，不久前才有一个年轻人在路上失踪。那条路上的死亡气息也会让死灵更强，所以我想在太阳落山以后，我们去那里。”

彼得恍然大悟，又担忧地看着他：“这样的话你的力量可以支撑吗？如果死灵察觉到你是故意的躲在城里不出来怎么办？我可以做些什么帮忙吗？”

“非常感谢你的心意，但是暂时不用，彼得。”文森特露出笑容，他的语气很诚恳。不过在回答彼得的另一个问题时，他的笑容里多出了一点儿狡黠：“它们不会想留在城市里的。就算它们想，我们也还有一整晚的时间来找到它们。”

望着文森特胸有成竹的样子，彼得没有再追问。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也大概猜得出很可能和文森特今天在城市各处的下水道里扔的东西有关。

落日之后，两人就离开城镇踏上了百年纪念的公路。远离城市之后，彼得也明确地感受到这里和其它地方的确不同，夜色中弥漫的寒冷有着难以掩盖的危险的气息。这让敏锐的蜘蛛侠相当不安，他一直左顾右盼，试图找出潜藏的危险。

“嘿，快跑起来，彼得。”文森特忽然出声，他抬起左手拽住彼得的袖子，双脚已经大幅度地迈动，右手中则出现了昨天才拿出来的法杖。

彼得两步就超过文森特，他索性直接把小法师抱起来往迷雾茫茫的前方狂奔。道路上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而风声中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