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千山,”皇上周正道听了,脸色不觉也就沉了下来。自从自己登上九五之尊,经常被各种用银子的地方经常弄焦头烂额。可这首辅大臣倒好,伸手就跟人家勒索了两万两银子,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呢。
再说,原先还不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下面各种状告这蒋千山的折子可是不少。现在想想差不多都是告他贪婪、敛财的。而每次他都有各种理由推卸责任。
不管如何,以前的金额不大也就算了,这一次,说什么也得让他清醒一下,别以为救了自己一次命就不能动他了。这么一想皇上的口气也就严厉了几分说道:“这两万两银子的事情,你怎么也得给朕和其他臣子一个交代吧。”
眼看着满朝文武各色眼神看向自己,站在群臣最前面的蒋王爷不慌不忙的走出队列对着皇上施了一礼说道:“皇上明鉴。老臣能不能先问御史大人几个问题。”
知道蒋王爷又想着要找理由推脱,可这满朝的大臣看着,皇上也不好直接拒绝了他这个请求,也就一挥手说道:“尽管问,只不过休要说那些跟此时无关的事情。”
“老臣明白。”蒋王爷点点头转身对着御史说道:“刘御史,你跟李侍郎是儿女亲家,是也不是?”
“是,”刘御史点头。
“你们的关系也很不错?”蒋王爷貌似拉家常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听说昨天晚上李侍郎家的儿子还带着他的夫人,也就是你的姑娘前去拜访了一次。”
“没有,昨天晚上他们根本没有到过刘府,再说这个跟本御史此时的奏本无关。”刘御史一听,立刻矢口否认,但不觉手心冒汗。
而蒋王爷本来是一个脸面严肃的人,此时一反常态的跟刘御史说话,所有的人都不觉有些惊诧。连皇上都有些纳闷说道:“蒋爱卿,你是不是扯得远了?”
“皇上,马上好。”蒋王爷面上一笑,等转身面对刘御史的时候,脸色一拉说道:“刘御史,回春堂是李侍郎家夫人的陪嫁铺子,你现在只告诉本王一声,你心中有没有偏袒之情?”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的人包括皇上在内,目光禁不住在李侍郎和刘御史身上打量了一圈。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上最恨的是官官相卫,朋党勾结。刘御史连忙说道:“没有,绝无偏袒之情!臣不过是知事论事。毕竟蒋王爷收了两万两的银票是不争的事实。”不管如何,这两万两的银票是关键。
“皇上,这回春堂之事臣并不知情。”李侍郎也连忙在一边撇清。皇上颔首,却并未多言。
依着皇上对蒋王爷的了解,今天这刘御史的本子是白费力了,说不定还会被攀扯一番。
“绝无偏袒之情?!”蒋王爷脸色一冷说道:“那本王倒要问问,你可知道回春堂为何给本王府送礼物?或者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情?”
“臣怎么会不知情!”刘御史一听顿时腰杆一直,昨天晚上李侍郎家里的管家到府上详详细细的解说能忘记吗?再说,为了今天这一本,他昨天晚上也是好好的琢磨了半天的,当然早想好了借口。扫了一眼蒋王爷,刘御史说道:“昨天之事可是臣的一个家人去西市街购买东西的时候亲眼所见。而臣为了保证事情的真实性,还特意亲自到回春堂前去求证了一番。”
冷哼了一声,蒋王爷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对当时发生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是自然。我那家人是忠厚之人,绝无半句谎言。再说,臣亲自验证过,当如亲临场面一般。”刘御史回答的慷锵有力。越是真实,越有说服力。现在在朝堂之上,有皇上和众臣的众目睽睽,他当然要证明自己言语确凿。
“好一个亲临场面!”蒋王爷勃然变脸,怒视着刘御史道:“既然你如临其境,那本王倒要问一声。当时本王的王妃几欲被卡噎窒息,而回春堂的大夫、伙计却眼看着不肯救治,这样丧失医德,全无医风你怎么就看不见了?”
“我,”刘御史一听,刚要辩解,早被蒋王爷截了话语。
“你什么?你不过是代李侍郎心疼那两万两的银子,却对那些人丧尽良知之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而本王那老妻,若不是正好碰到了将军府上的颜三小姐施以援手,怕是就回不去府上了。”蒋王爷比儿子蒋逢春做的更仔细,蒋逢春派人送礼的时候连到底是将军府上的那位小姐做的事情都没有弄明白。而蒋王爷不仅知道儿子给将军府上送了礼物,还弄清楚了颜明真的身份。
说道这里,蒋王爷还对着颜长春的方向一抱拳道:“虽然本王府已经送了一份心意去了将军府,本王在这里还是要谢过颜将军及颜大人了。”
“哪里,哪里。”虽然知道蒋王爷是客气,但颜长春还是连忙回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隔了两日,就再一次听到了颜明真的事情。到此时,他还真后悔冬至那天没有见到这个侄女。
等蒋王爷的目光转开后,颜长春的目光不禁看了看沐国公。正好他也看了过来,两个人都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沐国共是颜家的姑爷,也是颜明真未来的公公,当然也是关心她的。现在两个他们两个都有些担心颜明真。
虽然大华国民风开朗,但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所以颜明真即使是被蒋王爷以夸奖的形式提起的,但毕竟是在朝堂之上当着所有众臣说出,谁知道是福是祸?
“蒋王爷,无论如何毕竟王妃后来被救治无恙了,”见蒋王爷和颜长春这个一品大员互动起来,刘御史心中不觉着急。这一个蒋王爷品级就高出了自己不少,要是在让他找个帮手,那自己就更不妙了。所以等蒋王爷转正身子,他连忙抢着说道:“而你却逼着回春堂拿了两万两的银票。那些珍贵的药材、补品还不算在其中。”
“刘御史,话已至此你还是只提那两万两银子的事情,本王看你眼中只有银子,却根本无视本王王妃的性命?”蒋王爷扫了一眼刘御史身旁的其他御史继续说道:“本王不知道你这草菅人命的观点是出自你自己,还是你们全体御史院本来就如此。”
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针对的对象还是蒋王爷的王妃,刘御史头上的汗顿时流了下来。而他身旁的同僚也忽觉压力徒增。
“皇上,蒋王爷,刘御史此时并未经过御史院,仅代表他个人意见。”刘御史只是右都御使,此时左都姚御史上前一步,一拱手说道:“臣也感觉刘御史片面断案有失公允。”他们两个人平时意见就相左,此时刘御史砸的又是御史院的牌子,他当然要站出来说话。
“皇上,拙妻回到府上后就卧床不起,水米难进。臣当然是一见心忧。而回春堂只是派人过去走过场一般,毫无诚意,臣当然是急怒在心,没有好话相送。直至昨天晚上他们送了两万两银子便再无声息。臣只顾担心老妻,却想不到今天却被人直接告到了金銮殿上。”有了姚御史的话,蒋王爷也不在理睬刘御史,转而对着皇上施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郑重说道:“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