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洗漱穿衣完毕后,见我来了,精神原本萎靡的他淡淡的对我说道:“我昨天做梦了。”
“什么梦?”我问道:
“我梦到了我被枪毙的时候,枪毙我的人怎么都打不死我,让我半死不活的很痛苦。蒋医生,你能帮我反应一下吗?给我来个痛快的。”张福痴痴地说道:
张福这样的要求提得实在是很傻,执行枪决的人,他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凑上后脑壳就是一枪,应该算是很痛快的了。当然,在中国的枪毙历史上,有过很多补枪的记录。所谓补枪,就是第一枪打出去过后,死刑犯没有死亡或者没有死透,还在大口喘着气,这就需要补枪。那会用备用子弹,通常意义上而言,这种概率很小。在我的印象中,中国的g省曾经有过一个死刑犯被补了两枪的记录。
永远记住:补一枪的费用是由死刑犯的直系亲属支付的,05年的市价是每颗子弹四十元。
但不管怎样,我依旧对着张福做出了允诺:“放心,不会给你带来很大的痛苦的。”
张福很信任的着我,接着,眼神瞬时变得扑朔迷离。
这时他被两名武警压着走出了囚室,在进入守所院中的时候,一执行法官走到了张福的跟前,询问道:“是张福吗?”
张福低着头说道:“是。”
然后那执行法官拿出一张纸对着张福宣读道:“根据中级人民法院核准,对张福执行枪决。”
宣读完毕后,一名特警走到张福身后,用警绳将张福捆绑住(中国所有死刑犯,最后被捆绑的刑具是警绳,而非镣铐,这是中国司法界上的一个特色,寓意:绳之于法!),然后押上到法院的车子之上,我由于是张福要求陪伴的心理工作者,因此和两名武警一名特警一起上了张福的车。
驶往地点:不详。
在车上,张福除了要了一支香烟外,一支沉默不语,脸色苍白。随着车子的颠簸而跟着摇晃。
整个车厢静的有些出奇。
车子停了,似乎到了目的地,我这时了一下时间,已经是近九点了。张福没有吃早餐,昨晚我陪他的那顿,果真是最后的晚餐。
下了车后,只见四周都是山,作为本地人的我,并不清楚这是在哪里?但天气晴朗,风光算得上精致,但就不知道对于张福而言,能不能想的和我们一样?
行刑人员一字排开,有条不紊,有法院核刑的,有公安局执行的,有检察院监刑的,人多,但个个有分工。
我陪同张福走向指定地点,张福在俩警察的押送下,已经双腿发软,走不动道了,是在警察的半拉半拖下,到达了指定地点。
所谓的指定地点,就是在一块空地上用石灰画了一个圈。
“不要做些祈祷吗?”我问道:
张福摇头不语。这时一名武警将我拉开,一法官走了前去,再次审核张福的身份。确认无误后,有拉开我的那名武警,用一黑色头套套住了张福的脸,然后往前一推,张福跪在了圈中。
张福的背后站着两名持长枪的武警和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样子是行刑人。
执行法官了一下时间,然后宣判:张福,因犯现在执行。
只见一持长枪的武警走到张福的背后,用枪对准了张福的后脑。
这时张福朝我发出了最后一声:“蒋医生,我是跪朝北边吗?”
我还没清方向,“啪”的一声,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