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氏惊颤的浑身发抖,徐昭就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死穴:“你说的没错,如果老侯爷知道当年真相,他就算把这大梁天下搅得天翻地覆也不会轻饶了你们;至于侯爷夫人,她芳魂已去,生前不受宵小之徒胁迫,死后你们更没有资格来惊扰她。”
“哈哈——”王氏瞪向徐昭:“哀家知道了,你做这么多是来替镇国侯府泄愤的;但哀家不妨把实话告诉你,当年慕容素樱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见她,如今她变成鬼,哀家依旧不怕。”
“太后当然不会怕,您若是要怕了,恐怕这些年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早就把你给吓死了。”徐昭神秘一笑:“可是太后,人都会有弱点,纵然是像你这样凶残成性的人,也有自己害怕的。”
徐昭弹了弹衣角,目光灼灼的看着冥顽不灵的王氏,慢慢逼近:“你不怕恶鬼讨债,但怕王氏一族就此湮灭。”
王氏脸一白,脚步不稳的后退一步。
徐昭继续上前一步,“你不怕双手沾血,但怕死后无人哭丧。”
脚步又退后一步。
“你不怕敌人寻仇,可怕遗臭万年,死后无法入大梁的皇室宗祠,受皇家香火供奉。”
王氏在徐昭的一步一紧逼的言辞中如遭重击,整具身子狠狠地撞向身后的梅花树,退无可退,身形颤抖,整张脸上的血色尽失,大有崩溃之兆;只见她双手插进头发里,发狠般的撕扯着青丝,尖利的叫声冲破耳膜,带着喋血般的恨意:“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是我真的说到太后你恐惧的地方?”徐昭轻轻一笑:“王氏,你用尽毕生心血攀附这至尊之位,到最后,如果落得一个皇家宗庙不收,皇陵不得入的下场,你说说看,你这辈子到底争到了什么?你还得意什么?到最后跟那些被你送入皇陵的后妃相比,你究竟是输了还是赢了?”
王氏愤而瞪大双眼,一根根鲜红夺目的血丝爬满了她青白的眼球,鲜红的嘴唇被她咬破,滴滴殷红的鲜血滴在雪地上,如妖异的红梅,偏执的大喊:“哀家不会听你信口雌黄。”
“是不是信口雌黄太后最清楚,惊天鼓一响,天下人尽知,楚烨就算有心偏袒你,可跟天下人心中的公道相比,你这个蛇蝎心肠母亲他还会在意吗?”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如果楚烨真偏袒与她,当初也不会将她送出宫外。
此刻的王氏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低低的在原地嘶吼咆哮,猩红的眼睛里带着不甘,低鸣的咆哮夹着怒恨;最后猛然一抬头看向将她逼到如此境地的仇人,忽然愤而发力,如一枚疯狂的爆弹带着刁钻狠毒之势朝着徐昭冲去。
经过上次在圣兴宫一事,徐昭自然对这老巫婆多了戒心,看她张牙舞爪的冲扑上来,一双染着艳红指甲的手指直戳戳的就往她脸上抓;徐昭神色微凛,一个利落的侧身堪堪躲过王氏凶猛的一扑,王氏见一击不成又生歹意,不死心的又要冲上来;徐昭倒也不着急再躲,而是站定身姿,锦衣翩飞,如九天而降的天女,风姿卓越、抿唇勾笑,红唇张启,叫了两个字:“元宵。”
声音刚起,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带着风驰电掣之势朝着王氏冲过来。
王氏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数声利器划伤肌肤的暗声,跟着脸上一阵锥心的刺痛让她尖叫着捂着脸跌倒在地;元宵小爷大显雄威,骄傲的站在高高的梅花树上,一团白雪似的飞舞着它银白的长毛,眯着金色的眼珠对王氏露出不屑——敢当着小爷的面欺负爷的主子,让你尝尝爷沾了毒粉的毛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