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雪白的胸脯满是爪痕,忍着痛为怀里刚出生的孩子喂乳,她用瘦弱的身子挡着赌棍的殴打,苟延残喘,只为保护着这个遗传了她美丽头发的孩子。
她没有一天不想死去,可孩子还小,她不能死。在赌棍的监视与杀掉小孩的胁迫下,她被迫爬上了肮脏的床,受着一双双陌生而又轻佻的眼睛盯视,那是群野兽,发疯的扑向她这具在贫民街少有的雪白酮体,用力的在她肚皮上蹭着。
美丽的贵族小姐,成了一名贫民街让人风靡的妓.女,所有得到的钱全落入赌棍丈夫的口袋,唯有那么偷藏一丁点,每每会给她的孩子买些好吃的,带点小玩具,微笑的为孩子添上新衣服。
可就是这么点偷藏的钱,如若被赌棍发现,面对的就是一顿悲惨的毒打,连同吓坏的孩子一起殴打。
但赌棍没有发现,就在他拳打脚踢的每一次,孩子低着头的双眼中那一丝寒意越来越浓。
三岁那年,她再度怀孕,为巴里特生下了一个叫做山姆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四岁那年,在又一次遭受毒打后,等赌棍熟睡时,巴里特用一把刀状的糖果尖子划开了赌棍的喉咙。
“不,我不要什么善良,我不要跟你一样的软弱和愚蠢。”
“我要向那个叫莱查的男人复仇。终有一天,这座罪恶城市的所有人都要死。”
他挣脱着泪流满面的母亲,撕力竭底吼着。
没人能想象到,是什么让一个才四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那双本该纯真的眼睛里,赫然是一股悲彻。
消息传入城主的女婿耳中,那位风光的莱查先生恐慌了,他派了一名亲信刺杀巴里特,那天正是城主女儿终于怀孕并生下马伦的那一天。
巴里特在贫民街上消失了。
而她,美丽的贵族小姐,被无数人碰过了肉体的廉价妓.女,她仍旧活着,苟延残喘活着,等待着,等着她骄傲的儿子回来的那一天,她有预感孩子并没死。
压抑的情绪与生活,很快压垮了她的身子,她美丽的容颜极快衰老了。从此她已贩卖花朵为生,痛苦的人生并没有磨灭她善良的性格,她收养了一些可怜的流浪小孩,一起陪伴生活着,更是在朝夕盼望着她的孩子归来。
图尔克,城市中心。
此刻响午的太阳高挂着,它那么明亮,似乎要将底下的每一个角落都照透。
“就这里么?”
“咳...放我下来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在前面不远,议论声纷纷。这会儿子爵府兵变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马伦在艾德烈亲卫长的帮助下控制住局面,清洗了比特夫人留下的残党,不过这些事就不会一五一十说出来了。
杀了亲弟弟这种丑闻,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早晨,拜伦勾结草原人谋反,莫里奥.曼顿少爷英勇反抗不幸死于拜伦剑下,比特夫人也在乱战中身亡。而前先两次刺杀老子爵的凶手也是拜伦派的,包括近段时间一些财政方面的漏子也是拜伦从中作鬼。”
这些已是图尔克满城风雨的消息了,可以说但凡能加的罪名全一竿子打在了拜伦头上。
“看,是那个贼人!”
看着拜伦浑身是血的出现,人群中引起了一阵恐慌,只是见着拜伦连站都站不稳,不由想起了他已被重伤的消息。
顿时,那些以前就看着拜伦不爽的男人来胆了,一个个撸起袖子,心中那股对拜伦外貌与能力的嫉妒之心作祟,捡起石头就狠狠砸去。
“呸,你不是一直很嚣张么,一直拽着张脸看不起我们么。”
“哈哈怎么耸了,看,他一点都不还手呢。”
“打,打死他!”
就有一些会武技的汉子围上去,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阵沙哑的哀求,一名卖花的老婆子挤了出来,眸子四下扫了遍,看到血淋淋的拜伦顿时鼻头一酸。
“不要打,不要打他。”老婆子拼命的护到拜伦身上,试图用她的上身挡住那些壮汉。一名汉子没收住手,一拳头打在了老婆子头上。
一束怒火攀爬上拜伦的双眼,左手里血光一闪,吓得旁人连滚带爬跑开,只是血光只是一闪就没了,人群们看着拜伦更加没血色的脸庞,又开始叫喝着:“大家伙不要怕他,他已经动不了!”
冒着石子打杂,老婆子颤颤巍巍的几步,捂着额头,又挥着双手乞求着人们不要再扔石子,不要再扔鸡蛋野菜,然而没有人听她的话。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的孩子,不要再扔了。”
“哈哈,这个该死的家伙原来是妓.女生的,哈哈哈!”
“打死这两个恶心的东西。”
“好一个拜伦,以前你在比武场上打断我兄弟的腿,今天我就要报回这个仇。”
“扔,扔死他们两个!”
“他是英雄,他不是什么坏人,我的孩子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们快住手...”
“......”
老婆子剧烈的呛着,满头是血的软倒在地上,她回过头,看到拜伦的眼中噙着一行泪迹。
“巴里特...”她虚弱的爬去,中途被好几块大石头砸到,老泪纵横的她撑着一口气,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终于来到了拜伦面前。
那,是温暖的怀抱。
拜伦喉咙哽咽着。
如同儿时,在母亲温柔的双臂中嬉戏,这个怀抱能让自己感到无比安全。
二十二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
即使哭得一团糟糕,但她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憎恨,她的哭中,带着一丝微笑留给自己,还不忘鼓舞着自己,安慰着自己。
眼泪咸咸的打落在自己的脸上,看着母亲,拜伦艰难的抬起手,他想要做什么。
一阵缓慢摸索,在她呆滞的目光中,拜伦血淋淋的手从腰甲内侧捏出一朵黄色小花朵。
这正是那日比武结束后,她送给拜伦的,是朵金色黄花,还记得她曾经给年幼的拜伦讲过这朵花的故事,这是一朵来自南方象征着母子之情的花朵。
那日拜伦没有接受,并且冷言恶语。
然而,他却一直没扔掉,并且时刻携带在身上。
阳光下,这夺金色黄花仿佛又一次盛开,散发着独特的香味,拜伦拼尽全力,把花朵插在了母亲苍白的头发上。
“我的孩子...”
她眼中的泪水再次涕流,紧紧搂抱着拜伦,多少年不再有的真正笑容浮现在脸上,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屋檐上一道孤?的人影坐着。
罗泽收回目光,大口灌着浓烈的酒,目光深沉的望向远方天际。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