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爹忽然粗口了一句,令我不由地不安起来,“长安真他nainai的是个好地方!”
李肃不由微笑着接口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马腾以手中马鞭指点左右鳞次栉比的街市房屋:“此西市之宏大,愚兄生平未见,但贤弟却称东市十倍胜之。天下城池虽多如河中沙石,但只有当今洛阳,才能与此长安大城相提并论啊。贤弟在此为官,天下肥差至顶,福分之厚,真令愚兄眼馋。”
“城池虽宏,人丁亦众,往ri烦人琐事却更十倍繁杂,何况小弟只是为三爷办事,长安的好处却享不得分毫;兄长在西北执掌一方,又何必羡慕我这种门下小吏?”李肃丝毫不为老爹的夸赞所动,依然淡淡地回道。
老爹忽然伸手就在李肃背上大力一拍,而后大笑着骂道:“你小子装得跟老圣人似的,不要以为老子我不知道你的德行!要是你嫌长安城不够好平时吃不到好东西,就来我陇城给我做个主薄长史怎么样?让你也过一过老子过的好ri子?!”
李肃身子骨看起来确实不太好,在老爹的掌力下几乎散架,他伏在马上喘了喘气,苦笑道:“老哥你就饶过小弟吧,小弟虽然官职低微,也不愿意再去西凉那地儿了。兄长就不要再取笑我了,在这好地界呆久了,就算是并州的老家也不想回去了。那地方,您自己个儿享受去吧。”
两人一起轰然而笑。我却感到有些许的冷汗缓缓从脖颈流淌而下,老爹不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讲话如此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对方怀疑,我们岂不是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
此行本就是冒险、赌博,而且更是拼了全家老本的豪赌:赢则一本万利名利双收,败则身死名裂尸骨无存,故而一路之东行而来,我总是有些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尤其是在此时此刻看着前方沉着yin险喜笑不形于se的李肃,更是让我暗自捏了一大把冷汗。
李肃,相比来说不算籍籍无名之人。据说与吕布同乡,都是北方偏远地区之人。平生具体事迹我不清楚,只知道两件事情,其中一件事情分量极重:策反吕布。
初次为董卓,以厚金重利说服吕布反叛丁原,演义中更是以千里宝马赤兔勾引吕布。当时董卓刚入京师,势力尚未稳固扎根,丁原则以并州刺史与之对峙,也不算低位了,若是正面交锋,未必不能打出几场硬仗来,可能还有一拼之力。可惜僵持之时吕布反水,直接剁了丁原的首级献给董贼,并州兵马大半也只能归属董卓了。
二次为汉室——也只能勉强这么说了。王允算是主谋,扯东扯西挑拨离间,李肃自己因不受董卓重用也决意谋反,骗来董卓让吕布剁了首级,功不可没。不过这位李参谋虽然貌似屡屡出谋划策甚至曾经立下过劝降吕布这种不小的功劳,封赏却远不足以表彰其功,至少以目前看来也差不多如此。
也闻董卓虽然暴戾粗鄙,但颇能提拔老臣,故而也曾令少许儒生感动,而‘老臣’李肃以旧部亲信的身份事之,功而未能适当赏赐,难怪他ri后会反。
或者说,以他劝降吕布归顺的功劳,在董卓的眼中,只是小功一件?
那么,什么才算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