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王御医判断的那样,李亚平渐渐苏醒过来。他感觉嘴里有一股异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断定在昏迷之时,肯定有人给他喂了中药。屋里很亮,一缕阳光从带格子的玻璃上洒进来,照得屋里一片辉煌。他的眼光停留在玻璃上,立刻意识到自己穿越到近代,否则不可能有玻璃,但是准确的年代通过玻璃是无法得知的。
突然玻璃上的大红喜字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心中不由诧异起来。难道死者正在举行婚礼而亡?他四外打量,显然这间屋子是新房。顿时李亚平有些晦气,莫非新郎官正在行云布雨的时候,激动过分而暴毙,这也太倒霉了。日后若是让人提起,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
随即另一个念头又升起,莫非死者的身体本身就有病,也许经不起这番折腾。自己若是有一副病歪歪的身体怎么办,若是连行“周礼”的能力都没有,那岂不是郁闷死。那样的话自己的穿越可亏大了,李亚平越想越烦躁。
还是搞清楚来到什么年代再说,屋里的陈设古色古香,右侧墙下有一张八仙桌,两边立着雕刻花木的太师椅,紫檀色的漆面闪着幽暗的光。桌子上有砚台、毛笔筒,一对兰花瓷筒靠在墙上,瓷筒里有宣纸、字画插在里面。
由于自己躺在床上的缘故,这种带布帘的木质双人床,李亚平在电影里经常见到,满清时期有,民国时期也有。哪嘛通过从窗上的玻璃验证,只能是这两个年代。想到此,李亚平心里似乎平稳不少,他最希望穿越到民国时代,毕竟这个时代和自己很接近。
这时外面堂屋传来对话声:“大嫂,大哥醒过来吗?”“还没有那!”一位女子声音有些沙哑说。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是湘云呀!瞧你眼睛肿的,快去休息一会儿吧!”“等大哥醒过来我在休息,晚秋,已经一个时辰了,你去看看吧!”女子的声音又响起。
李亚平听见带有京味的口音,感到有些亲切,毕竟他在京城读了4年大学,对京城有了一定的感情。李亚平不由得想到,难道我身居京城?听见走来的脚步声,他意识到也许走来的就是自己的老婆,他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紧张,关键是自己的老婆长的是什么样子?
少顷,一位穿着大红旗袍、手里端着药碗的女子出现在视野里。女子面容有些憔悴,眼睛有些红肿,但是仍然显得很好看,浑身上下透着小家碧玉的浓浓气息。女子脸色白皙,没有化妆,李亚平有些看痴了。
晚秋碰见丈夫园睁得眼睛,一时手足无措,失声说:“表……哥,你醒过来了。”说完女子脸色涨得通红。一声表哥把李亚平喊懵了,“表哥?”这位不是自己的老婆。这时晚秋见丈夫一声不吭,不错眼珠的看着他,吓得手里的碗掉在地上。
随着一声破碎声,堂屋里的人呼呼啦啦跑了进来,还没等李亚平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一位40多岁的夫人扑上来,拉住他的手失声喊:“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说完眼泪扑扑的淌了下来。接着夫人嘟囔说:“儿呀!苍天有眼,你命不该绝。为娘的天天祈祷佛祖保你平安,我明天就去庙里还愿。”
晚秋拉起夫人说:“婆婆,表哥醒来应该高兴不是,你千万要当心身体。”又是叫婆婆,又是叫表哥,李亚平恍然大悟,难道我是近亲结婚。极有可能。从她们的装素看显然这家是大户人家,而大户人家表兄妹结婚是司空见惯的。
这时又有4位年轻的女子和两名年轻的男子,围拢到他的床前。4位女子其中有两位身穿红色的旗袍,梳着已婚女子的发鬓,另两位女子梳着辫子。而这几位男女口里都称呼大哥,其中一位穿红色的旗袍的漂亮女子,神态有异,眼睛红肿并且强忍住眼泪。
李亚平看见后面站着的两名年轻男子,他们穿着长袍,脸上带着笑容。忽然李亚平发现他们头上没有辫子,他迅速断定自己是来到民国时代。李亚平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会儿。当他再睁开眼睛,发现一位面相威严、戴着眼镜,年龄大约50岁左右的人出现在眼前,李亚平猜想,一家之主出现了。
来者身穿黑色对襟褂子,下身是褐色裙摆,戴着一副眼镜。既斯文、又有做官的派头。事实再清楚不过,自己来到民国时代必定无疑。作为文学系大学生,历史知识必耳熟能详,通过“父亲”身上折射的影子,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