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来人,将华佗请到前厅,就说我马上就去。”高宠吩咐道。
高宠身旁的一名亲随宿卫迟疑了一下,支吾道:“夫人在后院传话了,请宠帅忙完公事后回去呢!”
宿卫口中的夫人不是慕沙,而是假冒“夏侯云”的大乔,自当日高宠与大乔的豫章府中再度相遇后,大乔楚楚动人、娇柔可亲的样子又一次闯入高宠的心里,温柔贤慧的她没有去和慕沙争夺什么地位、身份,每次见到慕沙,都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姐姐”。
这一份温顺与慕沙的火烈性格相比,乃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一样的女子,总有着不一样的动人之处。
大乔这样的性情,不只是高宠心动,连慕沙也“妹妹、妹妹”的叫个不停,恍如大乔就是她的亲妹子一般,这一次搬迁治所,慕沙更是主动的提出让大乔相跟着去。
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更是爱英雄!
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州的刺史,但年轻的高宠和许多同龄的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有着zhan有和欣赏美貌女子的yu望,阴差阳错,大乔竟成了高宠的夫人,对于这样的结果,高宠心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
“你先去告知夫人,就说我知道了。”高宠边步出书房的门,边答道。
扬州刺史府,前厅,是用来接见各地赶来禀报情况的官员的。
华佗坐立不安的喝着案几上刚沏好的茶,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前厅的摆设,在华佗的眼中,高宠这个扬州刺史府的陈设实在有点寒酸,不少的家俱和案几都已旧了,许多地方都褪了颜色,甚至露出一、二块斑驳的杂色来。
“这难道就是刺史的府邸!”一瞬间华佗差一点要以为自已走错了门口。
“天下纷争,苍生流离无所,宠今有此屋安其身,已足矣,安敢奢望其它!”当日,在搬迁进“新府”的时候,高宠对着鲁肃、徐庶诸人说道。
高宠这一句着实有些言过其实了,若真按话中的意思解释,只要有民众没有住处,高宠就一辈子住旧房子,这显然不可能。
辞旧迎新,本是人之常理。
但高宠知道,现在他还不能那样做。
现在的这一座府邸是原先孙静的旧宅,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稍稍作了一些改建,本来顾雍、徐庶、鲁肃几个张罗着要重新建一所新宅子,以显示出高宠“不同与往”的气度,但被高宠执意给阻止了,在经历了艰苦卓绝的大战之后,高宠知道,自已积蓄的那一点财力已经挥霍殆尽,如果再为一已之私而大兴土木,百姓必定怨声载道。
这不是志在天下的高宠所期望的。
正在华佗感到惊异之时,只听得脚步声响,一人朗声说道:“可是华先生?”
华佗转身看去,却见一个肤色有点黝黑,着一身平常的葛布儒袍的年轻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已。华佗虽曾多次听闻高宠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却没有料想到高宠会这样的年轻。
当下一愣神,道:“正是。”
华佗之名高宠早在陆缇口中听到,前些日与孙策大战之际,陈登曾提过一句,刘晔陪着华佗往历阳给太史慈治病去了,故一直不得相见。
高宠仔细的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华佗倒也不负他“神医”的名头,容貌壮硕,身材高大,往面前一站,端是很有气势,平常人与他并肩而站,直直的矮了一个头,不过华佗的那一双翻卷的鱼泡眼睛,却让高宠感到了一阵阵的不舒服。
这样一副好身材,怎么会有如此世俗的眼睛?
不过厌恶归厌恶,礼节上高宠没有怠慢,一边示意亲随为华佗沏上茶后,一边问道:““先生此次前来,可是为子义的病情,若是钱物或是药草上有什么难题,尽管但说无妨,宠一定竭尽全力照办!”
华佗见高宠说话如此客气,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多谢大人,孝廉华佗从广陵太守陈登处得知,宠帅新迁治所,特来道贺。”
“噢——,以先生的意思,不知子义何时才能痊愈?”与华佗交谈,太史慈的伤势始终是高宠关心的重点。
华佗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含糊道:“太史将军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性命应该无大碍了,但这一次伤及内腑,若要完全的痊愈,还需要加以精心的调养,具体什么时候好,佗也判断不出。”
听到华佗磨棱两可的回答,高宠一颗期待以久的心又被打落到地上,除了太史慈之外,他真不知道华佗找自已来是为何事。
“昨日佗听元龙说起,扬州治下议曹从事位上尚有空缺,佗不才,有意自荐之。”华佗期期艾艾的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先生有意弃医为官乎?”高宠惊讶道。华佗的医术可以说是出类拔粹,与张机一起被誉为当世的“神医”,在医道一行中已经甚有名望的华佗现在居然想要放弃成名的行业,这让高宠着实费解。
华佗答道:“佗本乃士人,今以医见业,意常自悔,若蒙宠帅提携,不咎感激之。”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华佗的孝廉身份是陈登在接任广陵太守之后帮忙谋得的,在此之前,华佗曾到洛阳去考过孝廉,但由于出身较低,又没有钱财疏通,故年近四十尤一介白丁。
高宠道:“不知先生有何擅长之处?”
华佗听高宠语气有些松动,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绸册,低声道:“佗年少时,曾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晓一些养性之术、yu女之道,今著书一册,曰:洞玄经。特来献于宠帅。”
高宠见华佗说得神神秘秘,不觉有些惊奇,待接过华佗手中的绸册打开几页一看,竟全是画的裸体男女,或两股交接,或上下翻腾,华佗更在旁作注:一式曰虎搏、一式曰龙翻、一式曰蝉俯、一式曰兔接唇——,种种色诱,花样繁多,将男女之事悉数书于册上,令高宠不禁面红耳赤。
华佗见此情状,凑近一步道:“除此册所书外,佗最近钻研药理玄机,更炼制成数颗重振雄风的丹药,宠帅若有需要,只需吩咐一声,佗定将如数捧上!”
高宠深吸一口气,强按下心头的冲动,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人尊称为“神医”的华佗竟会是个钻研房中术的高手,这个洞玄经中的姿式与黄帝内经、淮南子中描述得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就在于华佗在每一式的旁边,另加了自已的小注,这些小注言语淫移,乃是些延长时间的要诀。
“先生且先回去,关于议曹从事是否有空缺的事情,我前些天为迁所之事忙得无暇相顾,等明日我问过顾公再说,三天后给先生一个消息。”高宠收起绸册,道。
华佗见高宠收起绸册,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躬身道:“如此多谢宠帅了,佗告退,宠帅若有事相请,佗一定随叫随到。”
看着华佗那一双因为欣喜而混浊不定的眼睛,高宠心头涌起一阵鄙夷,原本在高宠的心目中,医术清湛的人就象张机一样,仙风道骨,飘然物外,不问俗事,不求利禄。
但眼前的这个华佗,虽然从外表容貌上看,还象是那么回事,但这一番交谈下来,高宠方知华佗空有神医之名,而无神医之德,对功名和利禄有着极度的渴望,象他这般以进献房中术来谋求官职的手段,与王朝末代时的那些谗臣是一个德性。
对于华佗的为人,高宠相当的不齿,但现在太史慈的伤情正在紧要关头,若是华佗撒手不管,太史慈断不可能痊愈,从这个角度讲,安抚住华佗,也就保住了太史慈。
更何况,对于华佗献上的那一本《洞玄经》,高宠虽只粗粗看了一眼,但其中华佗小注的要诀虽只寥寥几行,却相当的精辟,这让初尝男女之事的高宠无法遏制看下去的欲念。
华佗“双管齐下”的要挟虽然卑鄙,却让高宠无从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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