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哥,放他们一马吧!”张老实终于捡好了一张张纸,神情认真的就像自己的孩子被摔到地上一样,十分痛心,十分难受。那可是他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寄托,所有的梦想,可是如今,都已经成为镜花水月,一击成碎片。
李进笑道:“老实,放不放他们一马,由你说,而不是我说。如果你自己能过得去,我能有什么说的呢?人不犯我,我总不会无聊地去犯他们。不过我对这些纨绔子弟,向来是好感不多的。实际上他们人品虽然不是坏到极点,但是作为高官子弟,条件那么好,却不学无术,比普通人不如,甘做国蠹,我看着心理就有气,典型的霸着茅坑不拉屎!”
张老实勉强笑了笑:“下民不问上政,这些事情,咱们也管不了。”
李进叹道:“确实轮不到咱们来操心,不过撞见晦气事不能管,简直气煞人肚皮。老实,如今这个世道,一般的女孩子,变心就跟翻书一样快,你也不必太在意,总是要好女孩的。”
说到爱情经,李进能说道的就不多了,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谁听谁都烦的万金油,无非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改版。
张老实痛惜摇头:“我没事,刚才在电话里,我已经对她死心。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荒唐到把我给她的东西,分给大家传阅。我他妈的还真有娱乐大众的精神啊?”
张老实同学都学会自我解嘲了,看来确实是悟了。李进十分欣慰,他一直认为张老实同学很难开窍,这回还真是例外。
看了看那块老式上海表,张老实道:“进哥,我张老实这辈子没有服过人,但我就是服你。宿舍的事,我很少过问,但我知道,王冲打架的这件事,肯定是你搞定的,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但我也绝对不会去追问太多。人有人路,鼠有鼠道,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但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我完全知道,你们对我的关心是出自肺腑的。我没说出来,但心里清楚的很。我……”
李进打断了他:“老实,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尊重你的生活方式,就跟你尊重我们一样。你是不是要赶时间,先去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来日方长,不是吗?”
听李进提起赶时间的事,张老实没有神采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道精芒,难得这么兴奋地道:“是啊,最近我报名参加了一个社团,通过了审核。我听人说,这个社团在川大属于民间组织,但是门槛很高,每届都不会超过十个人通过审核!”
看着张老实眉飞色舞的表情,李进不忍心去拂他兴头,其实大学社团,能搞出多大名堂呢?高雅正规点的,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家伙凑一起,捣鼓两年,待毕业将近,各自作鸟兽散,然后新的学生又进来,如此一茬一茬的更替,说白了,就是闲出来的兴趣爱好。
不过张老实肯参加社团活动,终究是好事,至少是迈出了社交的第一步,以前的张老实,可都是和四书五经一起吃睡的家伙啊。
“进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凑凑热闹?我感觉那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能学到不少东西,你去了就知道,据说社团的名誉社长,是咱们大学国学的一位老教授,做人十分低调,但学问十分扎实。”张老实一改失恋的痛苦,居然鼓捣起李进来了。
听张老实这么一说,李进都有些好奇了。像张老实这样的人,李进也不是没尝试过给他洗脑,可屡试屡败,这社团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张老实这样的千年木鱼开窍?而且能让张老实在爱情绝谷底下重生?
可别是什么骗子吧?李进对张老实的判断力还是很有些信心的,立刻打消了这个邪恶猜想,一个学校的社团,再骗也就骗点会费,能翻出多大浪来?
“反正没事,就陪你去看看。千万别是探讨学问啊,这我可吃不消。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水货状元啊。”李进自我解嘲道,“对了,那社团叫什么名字?”
“集贤社,闻弦歌知雅意,这个名字就够吸引人吧?”
“名字是很拽啦!”李进心想闻名不如见面,左右闲着,就去看看吧。
大凡学校的社团搞什么活动,要不就是各处草皮那么围着一坐,要不就是借一个教室来搞集会,但这个集贤社却是不同,居然有他们专门的办公地点,在教授楼后面的院子里,租了好几间房子。据说这些房子的租金,都是名誉社长,也就是那名国学教授掏的荷包。
倘若真是如此,还真是高风亮节的一个长者啊。走在安静的教授楼下,穿过小道,进了院子,种有七株古樟,其他的花卉盆景,也栽植了不少,可是分布都十分不规则,与中国传统美学的审美颇有些出入。
张老实皱起了眉头:“难道咱们走错地方了?”很显然,他对这个地方缺乏认真的审视,看到略显凌乱的花草树木,不禁脚下迟疑。
李进却是站住了,自走近院子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意境,一种说不出,道不明,却可以让人心如太虚的意境。
张老实忽然道:“咦,这七棵樟树,前四株成斗状,后三株几成直线排开,状似直柄。这斗柄结合,倒是有些像那北斗七星的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