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立冬不知道为何她亲力亲为制成的那套原本准备压箱底的衣袍会穿在谢朝云的身上,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明明不该呆在这里的人却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的心头困惑重重的同时,更是惊诧不已。
而谢朝云见到沈立冬这样错愕的神情,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薄唇放肆地漾开惊人的笑容来,让沈立冬见了,有一刹那的恍惚。
而他似觉得这般吓唬到沈立冬还不够似的,伸出他那修长的手指,手法灵巧地给沈立冬披散开来的一头青丝缓缓地梳理起来,且一眼相中地从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取过他赠送给沈立冬的那支白玉鸳鸯簪,给沈立冬挽好的青丝上轻轻地簪了上去。
这沈立冬被他如此亲昵的举动给惊到了,坐着连连地往后移去,直到碰触到壁上,移到没有可后退的地方,她才呼吸微微急促地抬高一手,准备将谢朝云刚刚给她簪上去的白玉鸳鸯簪子给取下来。
可是,不等她取下来,谢朝云的速度比她更快,他似早看出了她的企图,早一步地截了她的手,紧紧地扣上了她的手腕之处。
“小丫头,簪子既然已经簪上去了,便不许你再拿下来。何况,就算你取下了簪子,朝云哥哥也看到了你腰间所佩戴的血色鸳鸯佩,如此,小丫头,你的簪子取下与不取下有什么区别吗?”谢朝云目光似笑非笑地飘过沈立冬腰间佩戴的那块血色鸳鸯佩,那正是他谢家嫡子长孙传给媳妇的聘礼。
早在五年前,他就说过,他可以等她,等到她心甘情愿点头的那一天,而那一天的到来,只要小丫头主动地佩戴上这枚血色鸳鸯佩,他就知晓她的心意,清楚她的答案是什么了。
如今,在这个小丫头如此重要的及笄之礼上,她却佩戴着他家祖传的血色鸳鸯佩,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已经等到了他要的答案,说明她也已经给了他明确的答案,如此,他们之间这个时候就不需要那般地别别扭扭了,不是吗?
可是沈立冬却看不顺眼谢朝云脸上那极为刺眼的璀璨笑容,她也看不顺眼这家伙桃花眼眸中那一抹了然的流光。
因而她懊恼地望着谢朝云,赌气道:“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能算。不就是一块玉佩跟一支簪子吗?我同时去了,看你还怎么说。”沈立冬说完这番赌气的话后,便用力挣脱开了谢朝云的手,两只手同时而出,准备将腰间的血色鸳鸯佩跟头上的白玉鸳鸯簪子一块儿给除了下来。
可是,很显然谢朝云又快了一步,将沈立冬的两只手都给扣住了。“小丫头,到了这会儿了,你还想要耍赖吗?”谢朝云逼近了沈立冬一步,双目直直地审视着她。
而沈立冬这个时候明明知晓她如此举动非常幼稚,可是她似又不想让谢朝云太过得意了,所以她嘟嚷着。
“就算我想耍赖的话,这个时候也是来得及的,不是吗?朝云哥哥。”
“来不及了,现在这会儿就算小丫头你想反悔,朝云哥哥也不会给你机会了。”他既然已经知晓了沈立冬对他并非无心,他又岂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再让沈立冬退缩回去呢。
“可是,就算朝云哥哥不给冬儿反悔的机会,冬儿自个儿就是耍赖了,朝云哥哥能拿冬儿怎么办呢?”反正已经幼稚了,她就干脆幼稚到底,总之呢,她就是不能让这个家伙笑得太过灿烂了。
然谢朝云似看出了沈立冬的用意,他竟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笑道:“不怎么办,朝云哥哥又能拿冬儿怎么办呢,冬儿若是要耍赖的话,朝云哥哥估计也是没有法子了。只是冬儿耍赖归耍赖,也莫要忘记了,有些事情欠太久了,总归也是要偿还给朝云哥哥的。”这沈立冬听得谢朝云这般说,倒是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朝云哥哥,此话何意?冬儿可不曾记得欠过朝云哥哥什么?”她思来想去,都不觉得她有欠过谢朝云什么人情债,她自认为每次欠谢朝云的时候,她都有后送上大礼还了那份人情,可是这会儿听着谢朝云说得那般煞有其事,沈立冬还是纳闷地开口问了出来。
那谢朝云可早就等在这里了,等着沈立冬问起呢,因而他也好继续将沈立冬往他的碗里引去啊。
“难道冬儿真的忘记了吗?忘记了那般重要的事情了吗?”谢朝云似一副受伤的摸样,委屈兮兮地望着沈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