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丑事?干妈,我也要听。”楚非毫不客气地拉过椅子,在一边儿坐了下来。
听到楚非对苏沛然的称呼,裴小七一愣,随即又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眉头拧了拧,小七同学疑惑了。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还有在昏迷之前,那仿佛地震般的剧烈摇晃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苏沛然看到裴小七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赶忙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啊?哦,没有,我很好。”
裴小七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苏沛然将信将疑,随即又道:“小七啊,姑妈跟你说,这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儿,而且你又是早产,更要当心身体,来告诉姑妈,要是哪儿不舒服了,一定要跟姑妈说。”
“嗯,好。”裴小七乖巧地点点头,“谢谢姑妈。”
“傻丫头,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苏沛然笑着道,“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嗯,对了,说到少爵小时候啊……喂喂,臭小子,你拽我做什么……”
苏沛然的话儿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凌少爵给拽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裴小七和楚非两个人。
气氛,有点儿尴尬。
见她垂着眼眸儿不说话,楚非率先打破了沉默:“小七,对不起。”
“嗯?”
楚非的道歉,让裴小七有点儿莫名。
黑眸微闪,楚非的脸上浮现出自责和痛苦。
他很想告诉裴小七,自己不应该对亲妹妹产生那种可耻的念头,可是话儿到嘴边儿,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之所以会那样,是受到催眠的缘故,并非本意。
楚非的痛苦和自责,裴小七看在眼里。
稍顷,她笑了笑:“立场和身份不同,可以理解。”
这句话儿,说的模棱两可,却几乎把过往的一切都给掀页儿了。
不论曾经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但——
这并不意味着原谅,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楚非,他们之间身份的对立。
楚自然听出了裴小七的弦外之音。
目光微敛,他沉吟片刻,却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你想见见裴姨知么?”
敏锐地听出了楚非对自己母亲称呼的变化,裴小七浅浅地眯着眸子:“我妈对你施了催眠术,对么?”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折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从裴小七的角度看去,楚非清俊的脸庞,刚好有一半隐藏在暗处,另一半儿,则沐浴着碎金般地阳光下,看上去温润而又美好。
沉默了许久,楚非才缓缓道:“这件事情,你如果想知道,亲自去问她会比较好。”
“嗯。”点点头,裴小七又问道,“我爸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他们很好,已经回家了。”
听到养父母平安无事,裴小七明显松了口气儿,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来。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楚非问道:“你很在乎他们?”
“当然,他们是我的爸妈啊!”
“那裴知呢?你也很在乎她么?”楚非紧紧地盯着裴小七的脸蛋儿,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心口微微一窒。
裴小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非的问题。
自己在乎裴知么?当然——
在乎!
哪怕对于裴小七来说,母亲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存在于自己记忆深处的模糊影像,她也在乎的不得了。
那个时候,她笃定的认为,如果自己的母亲没死,一定会像全天下所有的母亲那样,把自己当做小公主一样宠溺疼爱。
无论是难过、悲伤或是快乐,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躲在母亲的怀里,恣意撒娇,获得母亲的安慰。
正因太过在乎,将母亲幻想得太过美好,所以在得知是江柔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时,裴小七才会对江柔产生那种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