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清清举起小盆栽，目光盯着绿得油亮的叶子，视线悠远好似穿透了时光，回到当初那个飘着雪的夜晚。

“那是一年里最后的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下着雪，好大好大，雪把视线都给遮住了，我以为他不会来，可他还是来了，他说陪我迎接新年。他买了蛋糕，那蛋糕好漂亮，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蛋糕的味道，这辈子，恐怕我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蛋糕了。还有就是这个……”

曾经的种子已经发芽，长出油亮的新叶，可答应会一直陪着她的人，已经没有了！

清清回忆，漂亮的脸上染着一种凄然的美丽，不自觉间绽放出楚楚可怜的柔美韵味，看进艾承玄眼里，替她伤感，也很吃味，她怀念那个男人的模样令他极度不舒服。

瞧清清兀自陷入深思，他撇撇嘴，不爽的说，“这么晦气的东西你也想留下来？不怕又住进去？”

听出他在毒舌，清清终于移开落在叶子上的视线，她目光斜着过去，在他略显傲慢的神情上看到一丝妒忌，清清笑，却没再说话。

“走不走？”

见清清又对着盆栽发呆，说实话，艾承玄心里很不舒服，他突然冷硬了口气，俊脸也有些许紧绷。

清清抬眼看他，幽迷灯光下，那垂在眉梢的削薄发丝包覆着他线条完美的面部轮廓，而眼前这张英俊的容颜，竟令清清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他们的神韵，真像！

心尖不由的微微一抽，清清撇开眼，点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过楼道，艾承玄将行李放进车里，回头，见清清走去几米外的垃圾堆放处。只听得“咣哐”一声，像是某种瓷器破碎的声音。

艾承玄放长了视线望，夜色里，清清的身影被灯光打照得单薄细长，双手空空往自己来，漂亮的脸蛋上那抹绝然的神色，令他心口不自觉的紧了一下。

再一次来到艾承玄别墅，站在客厅，一物一景那样熟悉，只是如今再见，恍若隔世。

“住之前那？”后面的他走进来，见清清站在客厅不动，他主动开口，打破此时弥漫在空气里的尴尬和感伤。

清清回头，笑意盎然，“我随便，跟你住一间也行。”

艾承玄眉一紧，迎上清清的笑，不自觉间脸色窘红，“还是住你之前那间吧，我把行李给你放上去。”

盯着他上楼的仓皇背影，清清那弯起的嘴角，渐渐凝结。

之前清清就知道他们家每月都会有一次家宴，她犹豫着如何向他开口，没想到住进来的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他说，“今晚准备一下，跟我回去。”

清清猛地抬头，“今晚你就把我带回去？”

“怎么？嫌太急？要不下月也行！”他只淡淡扫了一眼清清，便又继续切方包。

清清眉心一蹙，到这刻，她突然觉得紧张，就要见到他了……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清清盯着杯里的牛奶，那握着刀叉的手指一点又一点的收紧，胸腔像有汹涌的浪头翻滚。缓缓，她抬眼看他，目光锋锐，“好，就今晚，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