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自是不会说有意让李秀秀进入至安帝的视线,踌躇了一下,道:“皇上待你一片真心,你不必担心。”
到底没把至安帝托周恒淘摸西洋镜给她的事说了。想必这两天,周恒会把西洋镜送进宫。
沈明珠叹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却不知我们日日担惊受怕,虽是锦衣玉食,也食不知味。”
如果不是商贾在本朝没有地位,家里也不会送她进宫。幸好祖宗保佑,她和至安帝投缘,几年下来,累积升到四妃之位。要想坐上贵妃之位,只能涎下皇子了。
崔可茵安慰她道:“你看,这后/宫佳丽三千,有几人能像你这样深受皇上宠爱?你还不知足,可让她们怎么活?”
沈明珠是爽朗的性子,闻言绽开笑颜,道:“说得也是。”
两人边说边走,后面宫人内侍像尾巴一样远远跟随。沈明珠看看他们离得远,放低声音道:“你可知道,李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为了什么?”
崔可茵微微一笑,道:“不是为了皇上吗?”
太后病了,至安帝身为儿子,总得过来探疾吧。
“连你都看出来了?”沈明珠鄙视道:“她刚才倒是见着皇上了,可是皇上眼睛看都没看她。”
至安帝忧心太后的病情,哪有心思风花雪月,李秀秀明显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嘛。
崔可茵低声和沈明珠说几句话。沈明珠道:“我明白,所以没吃醋。也没呛她,由得她去呢。皇上一向对她不怎么感兴趣,要不是靠上太后这棵大树,宫里谁记得她是谁?”
宫里多的是踩高踏低的人,自从李秀秀成为宫人,踩她的人多不胜数,要不是在勤政殿侍候,只怕早成白骨了。
外面干冷干冷的,边说边走,时间长了还是冷得受不住。沈明珠让人跟皇后禀一声。和崔可茵去永乐宫。两人在暖阁吃着点心,喝着热茶,舒服得不得了。
太后听宫人禀报,对皇后道:“你看。沈氏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
怎么儿子就喜欢这个女人了呢。一点委屈都不愿她受。总为她说话,真真气死自己了。
皇后心里酸酸的,面上自然是劝着的。太后发了半天牢骚,直到宫人禀报周恒前来探视,才住了嘴。
“哪里是来看我,分明是来接媳妇回府。”她愤愤然道。
皇后道:“您病了,四弟自然得来探您。”
太后一脸不以为然,道:“面子情罢了。”
现在,她要是还看不出自己上了周恒的当,娶了崔可茵为晋王正妃,那这几十年真是白活了。可是,周恒什么时候见过崔可茵呢?或者是,他有所图,觊觎皇位宝座,因而决意与太平巷崔氏联姻?
想起第一次召崔可茵进宫,她不言不语的样子,更觉她可恶。李秀秀说,崔可茵在赐婚前勾搭上了周恒,想来是没错的,要不然,周恒怎么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周恒参见毕,见崔可茵没有在暖阁里,含笑道:“母后可好些了?可茵到哪儿偷懒去了,怎么不在榻前侍候?”
太后用“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是来接媳妇的,哪里是来看我。”的眼神看皇后。
皇后忍着笑,道:“和德妃去永乐宫说话了。”喊侍候的宫人:“去请晋王妃过来吧。”
周恒道了谢,问候了太后的病情,得知身体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