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迎了出去,行礼。
御辇在勤政殿的滴水檐下停了下来,还没停稳,至安帝已迈步出来,道:“那些臣子真是啰嗦,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争个没完。朕原想早点下朝,早点见你们的。”
至安帝也会抱怨?崔可茵不免惊奇。
“平身吧。”至安帝说着,看了崔可茵一眼,笑道:“四弟妹穿这一身红,挺好看的。”
王哲忙朝至安帝使眼色。
至安帝不解,道:“怎么了?”
“皇上禁口,小心史官在《起居注》上留下一笔。”王哲提醒道。哪有大伯子夸弟妹好看的?万一留之册史,谁知道后世会传出什么不堪的流言来?
周恒正色道:“王总管太小心了,皇兄不过随口这么一说。”
“不小心不小心,”王哲道:“这个千万开不得玩笑。”
至安帝很是好脾气地道:“不说就不说。走吧,我们入内喝茶。”
他下朝有吃点心的习惯,周恒若是赶上了,会陪他吃一点,再喝上一盅茶,说说话。自周恒奉召进京后,他已渐渐习惯有周恒在身边说话,只觉跟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话,很放松。
三人入内,至安帝赐坐,内侍奉上点心。
“听说四弟妹喜好美食?也尝尝朕这里的点心如何。”至安帝笑道。
以前进宫,遇见只行礼便离去,从来没跟至安帝叙谈过,崔可茵从不知他是如此平易近人的一个人,见他笑得灿烂,不由有些发呆。
“哈哈哈,”至安帝见崔可茵的呆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听说母后初见四弟妹,以为四弟妹有点傻,不知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得?王哲在一旁使劲使眼色。
崔可茵道:“臣妾自小安静,不知道的人常以为臣妾有些傻傻的。”
她当然不能说第一次进宫拜见太后的呆样是装出来的。
这么大笑一场,至安帝只觉受了老夫子们半天的闷气一下子散开,胸中畅快无比,笑得前仰后合,道:“原来是真的啊,朕还以宫人们说笑呢。”
王哲眼睛快眨瞎了,至安帝只顾笑,看都没看他,他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小声道:“皇上慎言。”
“唉,朝中那帮老臣,天天教训朕,你就不能让朕松快松快?也要教训朕么?”至安帝虽然笑着,语气中却有些不快。
王哲只好低下头:“老奴不敢。”
“这里不用你侍候,你且下去吧。”至安帝觉得跟前杵这么一个人老扫他的兴,实在碍眼,把王哲赶走后,问起崔可茵小时候的事来。
崔可茵一一作答。
“原来你父亲曾是解元?”至安帝十分可惜的样子,道:“这么一来,朕岂不是失去一位栋梁材?不知可查到死因?”
“没有呢。”崔可茵的声音低沉起来。
颜青云一直在路上奔波,去那四位曾与崔振靖交往密切的学子所上任之地查访,直到他们成亲,也赶不及回来,只捎信说不能赶来喝她的喜酒,十分遗憾。
“唉,你的身世还挺坎坷的。”至安帝同情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