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抬眼望向周恒,周恒用眼神安慰她。
“皇兄,”周恒道:“太医应该快到了。臣弟去看看。”
“快去快去。”至安帝连声催促。
周恒应了一声“是”,快步走向暖阁门口。
崔可茵担心得不行,可是当前形势下,又不能叫住他。何况至安帝没叫起。暖阁中一大群人还裣衽为礼,没人敢直起身呢。
王哲指挥两个内侍抬了椅子放在至安帝身边,悲恻地道:“皇上保重龙体,康嫔娘娘定然吉人天相,母子平安。”
至安帝好象从王哲那儿得到保证一样,心情好了不少。在内侍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道:“怎么会这样?”
皇后把经过简略说了。
至安帝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盘碗碟都跳了起来,皇后被吓着了,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带得怀里的太后也歪向一旁。
崔可茵顾不得至安帝没让她们起身,忙上前扶住。
皇后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是那个宫人?朕要夷她三族。”至安帝脸色铁青,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只听“咕咚”一声,什么东西倒地在上。
崔可茵循声望去,只见上午在路口遇到的那个稍瘦的夫人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知她是吓的,还是那个宫人与她沾亲带故?
太后有气无力地道:“哀家已把宫人活活杖毙了,你还是为康嫔肚里的孩子积点德吧,别再追究了。”
宫人进宫,都有档案可查,如果要追究的话,势必要死好些人了。
崔可茵第一次对太后有好感,低声对容姑姑道:“请姑姑倒些水来,娘娘声音嘶哑,想必渴了。”
太后哭得嗓子发干,听崔可茵这么说,转头看了她一眼,对至安帝道:“刚才多亏她和阿恒,要不然哀家真的不知怎么办了。”
至安帝好象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哀伤得让人心酸落泪,又空洞得没有实质,道:“待康嫔母子平安时,朕一定重赏。”
“臣女不敢受皇上的赏,都是臣女应该做的。”崔可茵屈了屈膝,双手还扶着太后,没办法行礼。
李秀秀是绝无可能母子平安的,只要不被牵连进去就万幸了,赏赐什么的,崔可茵真的不敢想。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恒一手拉着一人,把两个男子拉得跌跌撞撞的,闯入暖阁中。
半蹲行礼的贵妇们忙起身让出一条道,复又半蹲保持屈膝行礼的姿势。
两个男子帽子掉了,衣领也歪了,气喘吁吁。
接着“蹬蹬蹬”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两个童子,背负药箱,道:“晋王爷,您慢些。”
周恒哪里去理两个童子,向至安帝行礼道:“皇上,太医宣到。”
至安帝眼睛总算找到焦点,一迭声道:“太医快去瞧瞧康嫔。”
想到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知康嫔肚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两个太医,头发灰白的是太医院院使王仲方,今天他轮值。还有一个是赵伊,李秀秀打算借太后寿诞之机把“胎儿”处理掉,自然须有自己人坐镇。
赵伊劝王仲方进宫贺寿,他在此轮值即可,王仲方哪里能让小辈代自己枯守在太医院中,是以坚决不肯,赵伊没办法,只好借口请教,赖在王仲方屋里不走。
内侍去宣,赵伊抢着要来,两人为止争执不下。周恒进门,扯起两人便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