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德和成亦影的孩子已经被冷晴送走了……当然了,就算那两个新生儿没被送走,就凭他们那初生的躯体也不可能让他们来为梁笙德和成亦影跪谢前来吊唁的客人……而梁笙德又没有任何妃嫔侍妾……成亦影的娘家人又不可能“鸠占鹊巢”地来为梁笙德和成亦影跪谢前来吊唁的客人……所以……
能为梁笙德和成亦影跪谢前来吊唁的客人的人……也就只有梁儒明的儿女们、和梁笙德平辈的几个兄弟姐妹了……
而那个静默地跪在梁笙德和成亦影灵前的美貌妇人的年纪看上去虽只有二十七八至三十出头的样子,但她的五官却和梁笙德有八分相似……
冷晴默默地在心中将梁笙德的几个兄弟姐妹筛选了一下……最终冷晴发现,唯有和梁笙德一母同胞的梁笙兰最符合她眼前这个貌美妇人的条件……
至于那两个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男子和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他们的五官相貌虽各不相同,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均有和梁笙昊相似之处……冷晴想……他们八成就是六皇子梁笙文、十二皇子梁笙丰和十四皇子梁笙吾了……
也只有六皇子梁笙文和十二皇子梁笙丰才能在灵堂这种庄重肃穆的地方如此的……随性不拘、肆意而为……
也是直到此时,看见梁笙昊兄弟几人,冷晴这才了悟了为什么这几天她在忆舒殿里“御前侍疾”却始终看不见有任何皇子去梁儒明床前侍疾了……感情梁儒明的几个儿子都跑到梁笙德这里聚会来了?!!!
但是同时冷晴也觉得很好奇……要说梁笙兰在这太子府里守着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灵堂,到也情有可原,毕竟梁笙兰和梁笙德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姐弟,而梁笙德和成亦影又没有“后人”可以为他们守灵,身为长姐的梁笙兰来代劳也是可以理解的……
除了梁笙兰之外,包括梁笙潇出现在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灵堂里,冷晴都是可以理解的。
梁笙德和梁笙潇的兄弟情谊确实是毫不作伪的,而此行梁笙德遇刺身亡,梁笙潇却大难不死地活着回来了……想来梁笙潇心里定然是不怎么好受的……
估计……在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灵堂里守着……梁笙潇心里的负罪感能稍稍减轻一些吧……可是……
梁笙昊、梁笙文、梁笙丰、梁笙吾这兄弟四人也纷纷齐聚在这太子府的灵堂里……这冷晴就有些想不通了……
放着在梁儒明面前献殷勤、赚好感度的机会不要,却在这太子府里守着已经过世的梁笙德和成亦影的棺木……梁笙昊、梁笙文、梁笙丰、梁笙吾这几个兄弟的脑子……莫非都是被驴踢了不成??
好了,咱们话说回来——
在冷晴带着慕子儒踏进灵堂的大门后,灵堂里的几人,除了梁笙兰始终安静地跪在灵前的蒲团上之外,其余几个或站或坐的人尽皆不约而同地朝着冷晴这方看了过来……
梁笙潇就不说了,自打冷晴出现在他身后时起,梁笙潇的视线就像黏在冷晴身上了一样……即便后来冷晴将她的视线收回去了,梁笙潇依然静静地注视着冷晴……不过梁笙潇的视线并不如何热切,只是淡淡的,还带着一抹哀愁……
梁笙昊和冷晴是早就认识的,所以梁笙昊看见来人是冷晴时,梁笙昊什么表示也没有,直接就将视线又转开了。
站在梁笙昊身边的梁笙吾则因身高差距而仰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冷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是在场的所有大人们都没有的纯澈,还有一丝茫然……
唯有梁笙文和梁笙丰,他们二人看见冷晴后,就如同猎鹰看见了猎物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冷晴,眼中尽是打量货物的眼神……
被梁笙文和梁笙丰二人用如此“不正常”的眼神盯着打量,饶是冷晴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因此,在踏进灵堂的大门后,冷晴只往灵堂里走了三两步就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而随着冷晴的止步不前,本就安静的灵堂里的气氛更显静默了……
两方沉默了数秒后,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坐在灵堂右边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梁笙丰:“哟!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人竟来的如此之齐,这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呵!”
梁笙丰这番话充满了戏谑的味道,再配上梁笙丰那副唯我独尊的山大王坐姿……冷晴恍惚间竟觉得她踏进的不是灵堂,而是……土匪窝……
在梁笙丰率先开口打破了灵堂里沉默的气氛后,坐在灵堂左边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梁笙文也紧跟着似笑非笑地接话道:“我原以为……今日就咱们兄弟几个来了,没想到……连父皇的新宠也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啊……”
紧随着梁笙丰和梁笙文之后开口说话的人是梁笙昊……不过……
梁笙昊的话不是冲着冷晴去的,而是冷着一张脸朝梁笙丰和梁笙文二人斥道:“老六!老十二!这是在太子殿下的灵堂里,你们两个少生事端,给本王闭嘴!!”
被梁笙昊冷脸呵斥了一通,坐在灵堂左边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梁笙文只是抿唇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到是坐在灵堂右边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梁笙丰不太友善地笑得十分恶劣地接话道:“三哥,如今在咱们这几个兄弟里,数你地位最高、年纪最长,既然是三哥让弟弟闭嘴……那弟弟闭嘴就是了。”
梁笙丰这话看似是顺着梁笙昊的意思闭嘴了,但其实……TM这么明显的暗讽谁听不出来啊!!
然,对于梁笙丰话语里那溢于言表的暗讽,梁笙昊却完全不在意……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个弟弟如此恶劣的态度,梁笙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梁笙丰……
按下了两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弟弟,梁笙昊这才转眼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冷晴,冷声问道:“冷昭仪今日来此不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