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的月色倾泄而下,将站在空荡荡的禅院中的冷晴和慕子儒温柔地包裹其中,给冷晴和慕子儒周身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周身泛着淡淡银月光辉的慕子儒,冷晴张了张唇,声音低沉地道:“关于太子殿下的死讯……”
“是真的。”不等冷晴将话说完,慕子儒就点头接下了的冷晴的话。
如此打断冷晴的话后,但闻慕子儒又如是补充道:“太子梁笙德的死讯,阿陌也是今日下午收到的。人……确实是薨了。正好那时候你派的人到了朱府,阿陌随后就派人寻了我回府,给了我一匹快马就让我出城上山来了。”
这厢,冷晴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下一瞬,又听得冷晴如此沉声问道:“阿洺,太子殿下的灵柩……大概什么时候能运送回绉平?”
其实,冷晴更想问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回到绉平呢……大概……等到太子殿下的灵柩回到绉平的时候,他也就一同回到绉平了吧……
那厢,慕子儒并不知道冷晴心中所想,只是依言沉思道:“大概需要个十来天吧!眼下气候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遗体保存需要花费大功夫,路上行程估计至少会减慢一半。这么算下来,等到梁笙德的灵柩运送回绉平……那时候大概也快要过年了罢……”
这厢,冷晴闻言再次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下一瞬,又听得冷晴如此沉声问道:“太子殿下的死……你觉得有问题吗?”
闻冷晴此问,慕子儒斜斜地瞥了冷晴一眼,挑眉道:“这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呢……不过既然你能如此问我,就证明你心中已经有了怀疑。既然你已经怀疑了……我猜……这个问题……你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罢?”
“……朱梓陌有和你说什么吗?”略沉默了一瞬,冷晴终究没有回答慕子儒的反问,只转移话题地如此问到。
“你问阿陌?”慕子儒再度挑了挑眉,随即,就见慕子儒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地思索道:“阿陌当时跟我说起梁笙德的死讯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瘆人啊!我在一旁看着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如此道罢,慕子儒还用他那只摸下巴的手搓了搓一侧手臂,双肩更是夸张地抖了抖,以此来表示当时他的鸡皮疙瘩真的冒出来了。
而后,又听得慕子儒继续思索道:“至于说了什么……阿陌当时将消息说完后,只说了一句话:虎毒终究不食子。”话音略一顿,就见慕子儒笑眯了眼地看着冷晴,笑眯眯地道:“诶丫头!我说你懂阿陌这句话的意思吗?”
这厢,冷晴闻言,直接甩了慕子儒一个白眼,语气满是鄙夷地道:“装傻有意思吗?”
“你这丫头和阿陌一样,一点都不讨喜!不戳穿我,你就不舒坦是吗?”被冷晴甩了白眼,慕子儒当即就忧郁了,说话的同时还摆出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不过慕子儒也只是“委屈”了那么一瞬,随即慕子儒就一脸正色地叹道:“说真的,要是两个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我说不定还真会信了这‘流寇袭击’的说法。只可惜啊!这亲生的终究是不一样,没舍得下死手,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啊!我估摸着,阿陌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对吧丫头?”
“……是。”短暂的沉默了一瞬后,冷晴到底还是点头应下了。
然,慕子儒得了冷晴肯定的回应后,却是无所谓地挥手道:“阿陌的意思是不准备插手的,反正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该操心的事情。我劝丫头你也别去管这些糟心事了,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走,带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罢。”
“嗯。”冷晴点头应了一声,旋即转身带着慕子儒朝她身后那间房门紧闭,内里亮着一豆烛火的禅房走去。
轻轻推开禅房那扇紧闭的房门,当先跃入冷晴和慕子儒眼中的,是房中的一豆烛光。烛光后面,就是那张靠墙根摆着的铺着一套灰蓝色被褥的木床,两个初生的婴儿并排着躺在木床上,身上各自裹着一层天蓝色的襁褓。
因为之前冷晴的吩咐,虽是在禅房内,可陆雪月也不敢离开两个小婴儿太远,所以冷晴和慕子儒进入禅房中时,就看见陆雪月安静地靠坐在床头的位置,几乎是目不转睛地守着床上那两个熟睡的小婴儿。
那厢,见冷晴和慕子儒并肩踏进禅房,陆雪月虽一开始就知道冷晴让人通知了慕子儒上山来,可是真当看见慕子儒跟着冷晴一起出现时,陆雪月还是免不了惊讶的。
若是按照陆雪月以往的习惯,这会儿见到冷晴,陆雪月是应该朝冷晴恭声行礼的,不过,因顾及到一旁熟睡的两个小婴儿,陆雪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然起身,无声地朝冷晴和慕子儒行了一礼。
这厢,冷晴朝陆雪月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以眼神示意陆雪月退站到一旁。
陆雪月见状,自然是乖巧地束手垂头地退到一旁去了。
而这厢,待陆雪月退开后,冷晴就带着慕子儒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木床床头的位置。
垂眸看着被包裹在天蓝色襁褓里的,躺在床上熟睡的两个小婴儿,冷晴侧首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慕子儒,唇瓣微动间很是小声地说道:“这就是太子妃诞下的一双龙凤胎。太子妃给两个孩子留了小字,右边的姐姐小字安然,左边的弟弟小字安平。”
因为两个孩子的襁褓都是天蓝色的,不但是才出生的婴儿还是龙凤胎,所以单从相貌上看,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弟弟。
遂,为了容易区分两个孩子的身份,冷晴特意按照“男左女右”的方法,将双胞胎中的姐姐放在了床上右边,弟弟则放在了床上左边,如此一来,即便不用揭开襁褓也可以分清姐姐和弟弟了。
话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