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刘春香被秋韵带进这间禅房的那一秒钟起,刘春香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事已至此,不单单是刘春香没有退路,就连冷晴……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以,虽然刘春香口口声声说她只会一点接生之法……可眼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刘春香行或是不行,在冷晴眼中——刘春香都必须行!
冷晴心中的想法无比坚定,为此,冷晴不惜做了一次恶人,用强权去威胁刘春香……
而那厢,伏跪在地的刘春香面对冷晴的言语威胁,刘春香区区一介平民,自然只能忙不迭地叩头答应:“是!是!民妇遵命!民妇遵命!!”
对于刘春香的识时务,冷晴相当满意,为此,冷晴还主动屈膝伸手去扶起了伏跪在地的刘春香,同时温声说着:“很好!你起来,这就给太子妃接生吧。”
被冷晴亲自搀扶起来,刘春香倍感惶恐,当即看也不看冷晴地忙不迭地胡乱点头应着:“是!是!民妇这就给娘娘接生……民妇这就给娘娘接生……”
如此道罢,刘春香蹑手蹑脚地迈步走向了躺在床上的成亦影。
但,下一瞬,刘春香又倏然顿住脚步,须臾后,但见刘春香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冷晴,小心翼翼地说着:“娘娘,民妇的丈夫和一双儿女还在前头的卧佛殿等着民妇……”
刘春香的话并未说完,但聪颖如冷晴,又如何听不出刘春香话中的意思?
遂,但闻冷晴如是语带安抚地温声接话道:“你只管安心在这里为太子妃接生,你的丈夫和孩子,本宫自会派人将之安顿妥当。只要太子妃的孩子能平安出生,本宫会让你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下山回家,还会派人送上丰厚赏赐。”
“是!谢娘娘!”冷晴话音才落,刘春香就忙不迭地道了谢,仿佛唯恐冷晴会反悔一般。
这厢,只听得冷晴语气急切地道了一句:“现在就为太子妃接生,不能再拖了!”
然,刘春香闻言却是摇头道:“现在还不行!刚刚民妇一时着慌忘了,民妇的婆婆给人接生前,都是要先净手,认认真真地将手洗上两遍才能给人接生的。民妇才在佛前上了香,手染了香灰太脏,不能就这样为娘娘接生。”
闻此言,冷晴也觉得刘春香说的很有道理,遂,冷晴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我命人去取热水来。”话音一转间,但闻冷晴朝着禅房门的方向喊道:“雪月!”
一直站在禅房进门处的陆雪月听见冷晴唤她,当即恭敬地垂首应了一声:“奴婢在!”
这厢,但闻冷晴如是字句清晰地吩咐道:“你去厨房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有!”
“是!”没有任何犹豫迟疑,陆雪月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而后便欲转身离开。
但,就在陆雪月欲转身的那一瞬,但闻刘春香忽然出声喊道:“等等!这位姑娘等等!!”
忽闻刘春香的喊声,虽然刘春香没有点名道姓,但陆雪月知道刘春香是在喊她,当即便止步看向了刘春香。
这厢,冷晴亦凝眸看着刘春香,不解地问:“怎么了?”
对上冷晴不解的视线,刘春香连忙朝冷晴连连摆手,同时语气急切地答道:“没事没事!只是光有热水还不行!有没有酒?越烈越好!”
这厢,冷晴闻言,神色很是诡异地看了刘春香须臾后,冷晴才满头黑线地开口提醒道:“大嫂……这里是寺院……”她上哪儿去找酒!!!
一听冷晴这话,刘春香显然也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刘春香才愣愣地张口道:“呃……是、是民妇糊涂了……”话音略一顿,但闻刘春香又恍然补充道:“没有酒可以用盐!盐也可以啊!粗盐细盐都行!”
盐可以消毒,这一点冷晴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听闻刘春香的补充要求,冷晴当即点头应道:“好,还需要其它东西吗?”
闻此问,刘春香当即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就开始数:“还有热水、剪刀、盆、布巾、纱布、蜡烛……对了对了!还有汤药!止血的、补血的都要……”话至此,刘春香抬眼看向冷晴,神色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嗯,就这些了。”
这厢,冷晴朝刘春香颔首点头,然后转眼看向站在禅房进门处的陆雪月,张口,如是朝陆雪月说道:“雪月,都记住了吗?”
那厢,站在禅房进门处的陆雪月立即认真地点头应道:“奴婢记住了!”
得了陆雪月肯定的回答,冷晴颔首道:“记住了就快去办吧,先把热水和盐送来!”
“是!!”没有任何犹豫迟疑,陆雪月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身迈步离开。
充斥着浓郁血腥味的禅房中,冷晴和刘春香依然站在成亦影床前,二人尽皆垂眼、蹙眉看着躺在那张被血染红的床铺上,盖着一条血淋淋的被褥,发髻散乱、面色苍白、双眸微阖地有气无力地呻吟着的成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