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离开朱府后生的事情,冷晴自然是不知道的,也就不知道,自她离开朱府后,朱府上的下人基本上大换血了,而这半年里都是6雪月跟在朱梓陌身边尽职尽责地伺候着。
所以,在看见进入厅中的6雪月后,尤其是在被6雪月喊了两声“少夫人”后,冷晴当即就朝朱梓陌翻了翻白眼,无声地责怪朱梓陌让谁送茶不好,怎么偏偏让6雪月来送茶!
而当朱梓陌和冷晴无声地做着眼神交流的时候,站在冷晴面前的6雪月却满不相信地说道:“怎么会!奴婢不会认错人的,您一定是少夫人,而且上次……”
“雪月,你的确认错人了。她是少夫人的胞妹,与少夫人同胎所生,所以相貌和少夫人一样。”在6雪月将某些不可说的秘密抖出来前,坐在主位上的朱梓陌便如此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轻不重地打断了6雪月。
那厢,回以朱梓陌的,是6雪月充满惊诧的一声:“啊?竟是这样?”可是……她当初在少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怎么从未听少夫人提起少夫人竟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还有上次在幽篁馆……
最后那个疑问,6雪月终究没有吐出口,而是默默地咽回了肚子里。
因不想6雪月在这厅中久留,所以朱梓陌果断地挥了挥手,朝6雪月婉言吩咐道:“好了,你将茶放下就先退下罢,爷我还有话与贵客相谈。”
“是。”如此恭敬地应了一声,6雪月将她手中端着的那只褐色圆木托盘上搁着的三只青花瓷茶盏按照先主后客的顺序,依次放在了朱梓陌、梁笙潇、冷晴手边的几案上。
待最后一杯茶放下,6雪月端着那只褐色的圆木托盘朝坐在主位上的朱梓陌福了福身子,语气恭敬地道了声:“奴婢告退。”而后缓步退出了这间正厅。
待6雪月退出去后,朱梓陌不疾不徐地端起他手边几案上的青花瓷茶盏,浅饮了一口盏中清茶后,方温声浅笑地问冷晴:“冷姑娘刚刚要与我说什么?”
对上朱梓陌那笑意盈盈的视线,冷晴从朱梓陌眼中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喜悦高兴,反到是一股冷意直冷到了冷晴心里。
在心中暗暗骂了句朱梓陌真小气,冷晴这才笑着接下了朱梓陌的话:“我因偶然遇上了潇亲王,如今借住在太子府,虽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曾说什么,但我总觉得那毕竟是别人的家,我住得久了终归不太好,所以想问一问朱公子,我能不能搬回来朱府住?”
冷晴这话一出口,朱梓陌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一直沉默地垂眼坐在冷晴身边的梁笙潇却是当即抬眼看向冷晴,满眼都是惊疑不定。但仅仅只是那一瞬,梁笙潇就又将眸子低低地垂了下去……
如果梁笙潇知道冷晴此行是为了搬出太子府,估计梁笙潇根本就不会陪冷晴走这一趟吧!
厅中主位上,将梁笙潇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的朱梓陌这才笑看着冷晴,语气故作为难地道:“你姐姐都不在朱府了,你回来住……不太好。”
朱梓陌此言才出口,冷晴就在心中骂了起来:靠!她就说朱梓陌还在生气吧!个小气鬼!不就是放了他两次鸽子,至于到现在还记恨着她吗?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当然了,无论冷晴心中如何骂朱梓陌,面上,冷晴都是要将这场戏做下去的。
于是,只听得冷晴如此语气委屈地说道:“我姐姐当初走的时候不是留书让你照顾好我的吗?要不是你连我姐姐都看不住,我能离开朱府去找我姐姐吗?”说到最后,冷晴还抬手擦了擦眼角,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伤心样儿。
被冷晴这么一抱怨一抹眼泪地,朱梓陌别的感觉没有,只觉得浑身一股恶寒感直冲他的天灵盖,让他几欲作呕!
看着眼前故作柔弱的冷晴,朱梓陌忍不住回想当初,他初捡到冷晴的时候,冷晴伤重得就只剩一口气了,可是冷晴醒来后,连提都没提她身上的伤;还有那次,他差点没将冷晴掐死,可那时候冷晴眼中连一丝一毫的恐惧都没有……
然而,现在这才说几句话的功夫啊,冷晴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抹眼泪装柔弱了,这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因为实在是受不了冷晴那装委屈装柔弱的模样,而且朱梓陌此时也确实需要冷晴在他身边帮他,所以,朱梓陌当即便也装出一副怜惜冷晴的模样,尽量柔声地与冷晴说着:“你莫哭,我明日就去太子府接你回来可好?”
于是,冷晴不抹眼泪了,而是唇角含笑,目露精光地盯着朱梓陌,问:“真的?”
然后,坐在厅中主位上的朱梓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回了冷晴一句:“比真金还真!”
“那好,我……”得了朱梓陌的应承,此行目的已达到的冷晴也就不再跟朱梓陌废话了,主要是不想再和朱梓陌一起做戏了,所以冷晴当即就站起身,张口便欲和朱梓陌告辞。
然而,冷晴的话才起了个头,就听得坐在主位上的朱梓陌如此对刚刚跟着冷晴一起站起身的梁笙潇笑道:“那什么,潇亲王是吧!非常感谢你今日送冷……馨回来,我有些关于她姐姐的情况想单独与她说说,不知潇亲王可否暂且回避?”
对于朱梓陌这婉言赶人的话,梁笙潇虽听出来了,但良好的教养让梁笙潇没去计较,而是淡淡地点头应了一声:“好。”
应过了朱梓陌,梁笙潇方转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冷晴,如此温声浅笑道:“馨儿,我先出府,去马车上等你,可好?”
这厢,回以梁笙潇一抹浅笑,冷晴点了点头,应道:“嗯,你去吧,我很快就出来。”
然后,梁笙潇便举步离开了。
等到梁笙潇出了厅门,在一名小厮的带领下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最后看不见了,冷晴这才往后弯腰坐回到她身后那张靠椅上,语气比之前随意了许多地问仍旧坐在厅中主位上的朱梓陌:“说吧,特意将我留下来,有什么事?”
那厢,朱梓陌斜眼看了眼忽然就放松下来的冷晴,神色淡淡地吐出一句:“我想要你的血,不多,一碗足矣。”
“一碗还不多?”回以朱梓陌的,是冷晴挑眉时一句语气淡淡的反问。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一个单纯的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