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说回来,冷晴之所以说出这番“太极剑法传内不传外,传徒不传友”的话,也不完全是冷晴有意刁难燕博,而是因为燕博若是连储君的身份和面子都放不下,就算冷晴愿意遵从先师遗训一丝不苟地教燕博太极剑法,燕博也是学不到其中精髓的。
可别小看了太极剑法,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
因为在教燕博太极剑法前,冷晴得先让燕博了解什么是太极,还得先教会燕博太极拳。等燕博理解了什么是太极,学会了太极拳之后,冷晴才能考虑教燕博太极剑法的事情。
如此一个一个地教下来,不单单是考验燕博的学习吸收能力和耐心、耐性,更是在考验冷晴的耐心和耐性。若冷晴和燕博之中有任何一人失了耐心、耐性,这一场教学无疑就半途而废了。
总得说来,燕博若要学太极剑法,可不单单是学一套太极剑法的事情。而冷晴若要教太极剑法,也不单单是教一套太极剑法的事情。
不过若是真能诓来一国太子做徒弟……
冷晴光是想想都觉得这感觉应该挺美妙的哈!
“这欲收一国太子为徒的话都能说的如此直言不讳,冷姑娘当真是坦荡。”对于冷晴那番她不介意收燕博为徒的言论,梁笙德并没有因为冷晴和燕博的身份差距而生出半分置喙,反而很给面子地如此温声笑语起来。
然,在梁笙德的温声笑语中,燕博却颇面色为难地朝冷晴说道:“这……冷姑娘能否换个别的要求?比如金银珠宝之类的,若冷姑娘想要,便是再多燕博都可以给冷姑娘的……”
“不能。先师遗训,为徒者必当遵循。”对于燕博换个条件的提议,冷晴只如此微笑着不留丝毫余地地拒绝了燕博。
见冷晴拒绝的如此坚定,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燕博只能沉默了。
虽然冷晴所使的太极剑法因为刚好克制了燕博的招式,的确让燕博非常感兴趣也是真心想学太极剑法,但燕博身为堂堂一国太子,不可能为了区区一套剑法去拜冷晴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琴师为师。而且……
燕博和冷晴之间的年龄差距、性别差异,也让大男子主义的燕博低不下那个头拜冷晴为师啊……
虽然上述这些都是燕博自己的原因,但燕博仍然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竟然被冷晴这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琴师拒绝了!!这简直是对燕博的蔑视和羞辱!!
越想就越不开心,可碍于梁笙德和成亦影在一旁看着,燕博又发作不得,便只能抱着酒壶闷头灌酒。
虽然燕博手中的酒壶有成人四个拳头那么大,一壶酒约摸有个一斤八两到两斤的样子,却终是抵不过燕博那灌酒的速度,不过几息的功夫,燕博脚边就又多了两只空酒壶。
燕博如此气势汹汹地灌酒,任谁都能瞧出燕博的不高兴了。
“今日难得能请到冷姑娘来做客,博太子可不能一直缠着冷姑娘。若博太子真想从冷姑娘那儿学什么剑法,回头博太子自去邀请冷姑娘去你们燕国的行宫作客便是了!”终于,在燕博拍开第三只酒壶的封口的时候,和事佬成亦影当即如是笑着打起了圆场。
与燕博笑语罢,成亦影又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冷晴,继续柔声笑道:“自与冷姑娘相识起,冷姑娘便一直以‘琴师’自居,不知冷姑娘今日可否赏脸为梓檀抚琴一曲?”
端着白玉碟的冷晴闻言,似笑非笑地答道:“太子妃都如此说了,我能不答应吗?”
成亦影闻言,当即笑着回头吩咐她身后侧的一名小宫女:“青禾,去将本宫寝殿中的琴取来。”
“是,娘娘!”侍候在成亦影身后的那名小宫女如是恭敬地应了一声便举步离开了。
坐在火堆另一方的梁笙德见状,亦侧头朝他身后的两名宦人温声吩咐到:“你们两个随青禾一起去将琴案搬来。”
“是,殿下!”侍候在梁笙德身后的那两名宦人亦异口同声地恭敬地应了一声,便举步朝着青禾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等着青禾和那两名宦人去取琴的时候,冷晴也没闲着,而是捧着一只没去封口的酒壶走到了坐在火堆另一方的燕博面前。
在燕博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冷晴如是朝燕博浅笑道:“博太子,相逢就是缘,上次的事追根究底只是个误会,还望博太子海涵。至于这学习剑法一事……咱们暂且搁到一旁,日后若有机会再议也是可以的。
再有就是我受恩于煦太子,如今更是煦太子名下的琴师,而博太子是我们煦太子妃的大哥,更是我们煦太子的大舅哥,于情于理我都理当敬博太子一杯。若博太子不介意,我这就先干为敬!”
冷晴说完这番话后见燕博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利落地去了手中酒壶的封口,十分豪爽地一仰脖,将她手中那满满一大壶烈酒喝了个干净。喝完以后,冷晴还将酒壶倒过来,壶口朝下地倒了倒酒壶,向燕博示意她是真的干了,一滴不剩。
因为刚刚被冷晴直言不讳的拒绝,燕博心里的确是有些不痛快的,但燕博作为一个大男人,被冷晴一个女子主动敬酒,燕博就是之前心里再不快,此刻见冷晴当真将满满一大壶烈酒一口喝了个干净,燕博心中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同样拿起一壶没开的酒,去掉酒壶的封口,举起酒壶朝着冷晴敬了一下后,燕博亦是一仰脖,将那满满一大壶烈酒喝了个干净。喝完以后,燕博也学着冷晴之前的动作,将酒壶倒过来,壶口朝下地倒了倒酒壶,向冷晴示意他也干了,同样的一滴不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