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下,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寒星如是微笑着与眼中余惊未定的牡丹说着:“原来我一直没有放弃自己,一直努力地活着,只是因为我在等他。等待着与他的重逢。而如今,我已经等到他了,其它任何事情,都没有他来得重要。”
“圣女,林萧阳早已不记得您是何人了,您如此为他……值吗?”冷冰冰的声音,硬邦邦的语调,自那块水绿色的面纱下传出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牡丹终于在寒星说出这番话后,出言反驳了寒星的话。
然而,寒星却只是回以牡丹一个温柔缱眷的笑容:“虽然他的确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是没关系,我还记得他,是一样的。”
如此说罢,寒星再度转身,朝着她来时的方向缓步而行。牡丹亦再次沉默地跟上。
“也许是因为心中对他的执念太深,所以我能忍心看天下人受苦受难,能舍得让天下人难过,却唯独……不忍心看他受到一丝磨难,亦舍不得他难过半分。”柔糯的声音,慢悠悠的语气,自走在前方的寒星口中吐出。
抬眸,看向前方的树林边缘,看向树林外那座若隐若现的简陋小院,寒星轻柔地笑了起来:“所以啊牡丹,用我这一身内力去他为他续接筋脉,让他的腿可以继续健健康康的,让他可以继续肆意江湖、快意恩仇,也没什么不好的。”
“圣女,属下只觉得,无论您的过去与那个林萧阳之间有怎样的牵连,您都无需为那个林萧阳牺牲至此啊!!”沉默地跟在寒星身后的牡丹幽幽地张口,用冷得刺骨的声音对寒星这番话做了评判。
对于寒星的想法,牡丹真的很想不通,明明好不容易才在那个血腥的地狱里活了下来,可寒星如今却要为了一个男人……亲手毁了她自己?!寒星究竟是怎么想的??
已经快要走到树林边缘的寒星闻言,再次站住了脚步。
这次牡丹到是反应迅速,几乎在寒星停步的下一瞬,牡丹亦停住了脚步。
随即,牡丹听见背对着她的寒星如是低声呢喃:“啊……是啊……我为什么……要为他牺牲至此呢?容我想想……”
不过须臾,寒星倏然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牡丹,笑容灿烂地对牡丹轻声说道:“大概是因为……我欢喜他吧!欢喜到,早已将对他的这份情意揉进了骨血里,望不掉,亦无法剥离。为了他,不论让我去做什么,牺牲什么,就算是要我赔上这条命,我都甘之如饴。”
寒星如此笑容灿烂地说完后,周遭的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许久许久,牡丹才幽幽地叹了一声,语气幽幽地道了一句:“圣女,这世间的****是最不值得相信的。”
唇边笑意不减的寒星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用一种无比轻松的姿态如是道:“牡丹,这话你就说错了,你家圣女这是单相思哦!从十八年前起,我就欢喜他了,但是他对我……并无男女之情。所以我和他之间,算不得****。”
“十八年前……十八年前……”绿纱遮面的牡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寒星的话,在寒星说完以后,牡丹只是如此蹙眉垂眸呢喃不休。
忽而,牡丹猛地抬眸凝视向寒星,语带震惊地道:“圣女您莫非是……”
微笑着朝牡丹摇头,寒星笑得一派天真无辜地说着:“牡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哦!”
牡丹闻言,下意识地问道:“为何……”
“先前我就说过了呀!等我救了林萧阳以后,若我没有变成废人,届时无论牡丹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牡丹的。但是不是现在。”不待牡丹将话问完,寒星就如此笑眯眯地打断了牡丹的话。
转身,看向树林外远处,那座被夕阳余晖笼罩的简陋小院,寒星终于收敛了唇边笑意,转而挂上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出口的语气以带上了几分肃然:“现在,牡丹你需要做的,是去准备辅助那套续接筋脉的秘术功法使用时需要的草药。
清影她们今日带了消息来,说林萧阳那两个师兄手底下的人,已经出了南岭郡,向周边扩散寻找林萧阳了,清影她们最多能拖延那些人二十日,扰乱他们搜寻的方向。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我们必须将一切事情了结,交给他们一个好手好脚的林萧阳。
二十日,也许根本就支撑不到二十日,总之,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十四日后,七夕当日就开始吧!林萧阳本身底子极好,届时林萧阳的身体应该可以恢复个七八成,到那时使用那套续接筋脉的秘术功法,林萧阳应该能承受得住。”
牡丹闻言,呐呐地张口,低声唤了一声:“圣女……”
“牡丹,我今日来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找你商量的,而是将我的决定通知你知晓。因为那套接筋脉的秘术功法施用时极其危险,容不得半分差错,所以那****需要你在外为我护法,也只有你为我护法我才能放心。”也许是已经料到牡丹想要说什么,所以,不待牡丹将话说出口,寒星就直接如此语气坚决地打断了牡丹的低唤。
“牡丹,我等了十八年才等到和他的重逢,总要为他做些什么,才能了了我心中对他的那份执念啊!”寒星忽然放缓了声音,如此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番话。
回头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牡丹,寒星勾唇露出一抹有些清冷的浅笑,近乎呢喃自语一般地说道:“牡丹,等此事结束,我们就离开,往后……再也不见他了,可好?”
如此说罢,不待牡丹给出她的回答,寒星便已收回视线,兀自迈步,朝着远处那座被夕阳余晖笼罩的简陋小院走去。
夕阳余晖下,朝着寒星渐渐远去的背影,牡丹轻轻地,轻轻地点了下脑袋,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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