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晴凝眸打量那道天蓝色身影的这么一会儿工夫,王泉已经擒着那道天蓝色的身影,走到了炎子明与冷晴所在的那张金丝楠木长榻前。
至于牧文……左手始终提着他那柄几乎从不离身的三尺青峰,面无表情得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的牧文始终都只是静静地跟着王泉的脚步往前走。此时王泉停下了脚步,牧文也就跟着停步,安静地站在了王泉与那道天蓝色身影的旁边。
对此,冷晴唯一的感觉,就是——牧文的存在感薄弱得仿佛他只是一尊会移动的石像。
“爷!您看,这就是刚才小的和牧文抓住的,在殿门外偷听的那只小白兔哦!”指着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被他擒着一条手臂,头低低地垂着看着她脚边那黑黝黝的地面的女子,王泉又恢复了以往那笑嘻嘻的模样,神态吊儿郎当地对坐在长榻右边,始终低着头在研究棋局的炎子明如此说到。
王泉说得兴致高昂,但炎子明却丝毫没有要理会王泉的意思——
在王泉的话说完以后,过了许久,炎子明仍然只管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前的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上摆着的那盘残局,静默无声。
在炎子明的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着。
在时间的缓缓流逝中,冷晴除了觉得有些无聊之外,她还着意打量了王泉一番——
若是以往王泉被炎子明扔在一旁晾这么久,按照王泉的脾气,王泉一定早就开始发牢骚,甚至是撒泼作死了。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王泉却没有因炎子明的沉默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甚至连一句牢骚话也没有说!并且,王泉唇畔的笑容,比之前还愈发浓郁了几分。
王泉的行为与以往相比,实在太过反常了!即便是因为前不久王泉才被炎子明狠狠责骂了一顿,面对炎子明的冷淡,王泉也不至于如此安静才是!
而王泉的反常,让冷晴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那名一直被王泉擒着一条手臂的女子。
奈何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的女子始终低着头,不肯抬头,这让冷晴完全无法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
就在冷晴因她无法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而觉得失望时,冷晴却忽而听见一道富有磁性且带着几分慵懒意味的嗓音如此道了一句:“燕国皓月公主,燕清秋。”
闻此言,冷晴一愣,随即冷晴才反应过来,刚刚是炎子明在说话。而从炎子明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来推断,炎子明显然是在与她介绍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始终被王泉擒着一条手臂,头又一直低着看着地面的女子的身份!
这厢,反应过来的冷晴当即收回了她一直落在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的女子身上的目光,看向了与她同坐在长榻上的炎子明。
然而,扭头看向炎子明以后,冷晴却只看见炎子明仍然保持着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前的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上摆着的那盘残局的姿势。
如此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刚才那说话之人,并非炎子明一般。
“爷!您真是太聪明了啊!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这只小白兔的身份啦!”另一边,就在冷晴扭头看向炎子明后,那厢的王泉就笑嘻嘻地接下了炎子明的话。
对于王泉这明显是在拍马屁的言词,炎子明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不过,在王泉如此拍完炎子明的马屁后,炎子明却是终于从那盘残局上抬起头,侧头,看向了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一直被王泉擒着一条手臂,始终低着头看地面的女子。
灯火通明的,空阔且安静的左侧殿中,就听得炎子明语带玩味笑意地如此缓缓说道:“怎么,有胆子在殿门外偷听,这会儿却连抬头见人的胆子都没有了?说起来,你虽嫁给了爷我,与‘爷我’举行了大婚庆典,可爷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你这位燕国公主长什么模样呢!”
炎子明说这番话时的语调十分缓慢,与他那富有磁性且带着几分慵懒意味的嗓音搭配在一起,明明是带着几分勾人意味的语调,然而,与炎子明面面相对地坐在长榻上的冷晴听后,冷晴却只觉得心头悚然——
炎子明他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他不知道这位燕国公主的长相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岂不是在变相地告诉这位燕国公主,昨天与这位燕国公主举行大婚庆典的人,并非炎子明本人了吗?炎子明这样做,难道真的是想……
不等冷晴臆测完,那厢,站在炎子明与冷晴对面的王泉就已经笑嘻嘻地朝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被他一直擒着一条手臂,始终低着头的女子如此笑道:“公主殿下,爷他说的不错哦!虽然公主殿下您现在已经是爷的太子妃了,可爷他还真的一直不知道公主殿下您长了个什么模样呢!
听说爷他今天一天都没有进过后殿,还给公主殿下您下了禁足令?没想到公主殿下您还是跑了出来,一点都不听爷他的话呢!不过既然公主殿下您现在主动将您自己送到爷的面前来了,公主殿下您这次可要乖乖地听爷的话,将您那高贵美丽的脸抬起来,让爷他看看哦!”
王泉的话音落下后,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被王泉一直擒着一条手臂,始终低着头的女子却没有任何动静,完全将王泉的话置若罔闻了!
擒着那名穿一身天蓝色曲裾深衣的女子的一条手臂的王泉见状,面上虽仍笑嘻嘻的,可是王泉说出来的话,却已然带上了一抹森寒的意味:“公主殿下,您若不肯自己将头抬起来,小的可就只好动手帮您一把了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