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在看什么呢,过来帮忙啊。”蓝月儿抬头便见到梁以蔚,正对着她那绿镯发着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事,那眉头皱的,还苦着一张脸。
“哦,就来。”
架上,烤兔的肉香开始飘逸,蓝月儿早已迫不及待了,撕开一只兔腿对着就啃了起来。顾不上梁以蔚。“呼!”、“呵!”还不忘地说:“你自片(便),想弃(吃)就哄(动)手,不想就水(睡)吧。”只是这刚下架的肉烫得她直咧齿。
看得梁以蔚直摇头,好好的一姑娘哎,怎么就,怎么就……呃,如此这般了呢。不过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吃。于是靠着树干,闭上眼,假寐。这林子很静,除了蓝月儿时不时的“呵”、“呼”声,就只剩下风声了。夜里星空很亮,即使梁以蔚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它的显格耀眼。还有那一枚弯月,身边也有一枚月呢。不过这个时候乱没形象的了。梁以蔚不知不觉唇边勾起弧度,这一夜她能感受到特别的平静。就好像被净化了的污水一样,特别的欢悦,平和。
内心底。
青鸾,她在心底轻唤。青鸾。青鸾。这这么的顺口。抬手轻轻抚上他,分明是熟悉却又遥远的。她努力的回想着,过往的画面,除了师父,就只有师兄了,可是她却觉得她遗忘了些什么,丢弃了些什么一样,很是不安。
“唉。”叹息,轻轻从她那檀红的小嘴边泄出。如弯月的娥眉,此时微微颦起。素净的脸,在月光下,初显了决择。一切关于她的。无论是好是坏,她都得找回来。风起,夜静。她开始熟睡。
梦里,一片雪域。白茫茫的什么也没有。她站在皑皑白雪里面,那么无挫。师父来了,笑着向她招手,她笑着跑过去,师父却又消失了。回过头,看到了师兄,温柔地笑颜,她伸出手,师兄却化成了雪。溶于雪域之中。她拼命地抓啊抓,却还是什么也抓不到。画面一转,她看见了闻人流苏,正向她讨要东西。她不愿理会她,直接越过她。入眼的却是一摸白影,负手而立,虚无飘渺,正背对着她。她想上前,却不知怎么的,似有屏障,叫她越不过。她很着急,似乎那是个很重要的人。她却只能远远看着他,那束起的整齐的头发在飘逸。她能够很容量感应出,他身上的孤寂,还有等待?
“小印,醒醒!醒醒,小印!”蓝月儿急切地叫唤着熟睡中的梁以蔚。可半点反应都没有。就算睡的再沉的人,也不会如此般任由着百般叫唤不醒的。这地方过于诡异,梁以蔚就像被吸进了这种诡异之中了一样。这星空显得太明亮,而且林间飘着薄薄一层雾。她凭借着习武过的警觉。这地方真的有问题。想想守猎时,明明没走多远,回来时却是绕了好久才回到原道上。不对劲。
“小印,快醒醒。”她有点毛骨悚然了。众使她是会功夫之人,这种未知的害怕乃常情。莫不是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东西。“小印,求你了,快醒醒!”蓝月儿牙一咬,狠狠一巴掌拍过去。
梁以蔚还在梦中,可是场景又换了。像是宫殿一样,里面富丽而又堂皇。脚下踏着的是轻厚的云烟,她随长廊一路走来,又是他,却还是背影,他缓缓前行,像是为她引路一般。不曾回头。他是谁,仿制感应到了她一样,他正欲回身。就听“啪”得一声,宫殿、长廊全都消失了。蓝月儿那张放大的脸,正对着她的。面露急切。
“醒了。”蓝月儿一把抓住好的手,颤颤地说。
“你是怎么了,好痛,你打了我。”梁以蔚另一手捧着微肿、火辣的半边脸,指控道。
“小印,抱歉!出手重了点。”蓝月儿歉意的伸手去,帮她揉揉。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梁以蔚不解地问。
“这里好诡异,这林中突然起雾,而且越来越浓。像是有灵性一样,我能感觉到它们在飘动。叫你,你却像是被抽了魂一样,动也不动。”蓝月儿急急道明:“小印,这地方诡异得令人害怕。”
梁以蔚,抬眼望向四周。“没有啊,清明得很,哪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有,你看……咦?怎么会这样?”蓝月儿正要指明,却发现周围又恢复了初状。“怎么会这样……”她呆滞了。星空那样的明朗,四周似乎又伴随了生灵的气息。可刚刚明明就……怎么会这般。
梁以蔚好笑地说:“莫不是你过敏了吧。”
蓝月儿语塞,坐在地上,好像力气都抽尽了一样。“刚刚,你怎么会睡得那么沉?”她看首梁以蔚红肿中的半边脸,歉疚地说:“打疼了吧!”
梁以蔚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指控道:“要不你试试。我说,你手劲怎么就这么大,看来真的不能与你结仇。莫不是你把这些天的怨气,全都发泄上了吧。”
蓝月儿顿时满脸涨红。急急辩解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刚刚真的……”她急切地抬眼望向梁以蔚,在她眼里看到了戏侃。心知被打趣了,干脆嘴一贫,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膝间,蜷着身子,不理她了。
见她如此,梁以蔚敛去了唇边笑意,想起梦中那摸白影。又会是谁?她总是在被动地接受这此安排,她是不安的。可她并不想让蓝月儿也跟着不安。如果她真的非人族,那该她面对的,一定会接踵而来。是旋涡也好,总之,她不想牵连到无关。
清晨,鸟鸣起。她们找到水源处,自行清理一番。又捉了食物填腹。便接着上路了。梁以蔚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这样无端的被动。或者应该要积极一些了。而蓝月儿对昨夜的事还在耿耿于怀,又怕梁以蔚见笑,也只字未提了。
一路安静了许多。
终于,隐约中好像听见了马蹄声。蓝月儿大喜。拉着梁以蔚就地打住,随即便见迎面而来……果真,是辆马车。就像肌渴中见到了清泉一样,蓝月儿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本就性子有些生冷,这些天跟随着梁以蔚,似乎改变了许多。但也仅仅是对着梁以蔚而已。她不习惯去攀交他人。只好以手肘顶了顶梁以蔚。
梁以蔚看着有些无奈,正想着要如何前去搭个讪什么的。可眼见那马车远远而来的速度之快。她不确定,她的叫唤声,能让车中之人听得见。也不认为她能够跳得上去,顺便打个劫。所以她很无辜的看向蓝月儿。后者她似也想到了这层,郁闷不已。红唇抿得死紧,自从随上梁以蔚,很多事情于她都是先例。她很沉重地走到道中央,双肩大张,一脸坚决,俨然一副,那什么来着。梁以蔚想着,她似乎在哪见过这阵式。“此山我栽,此路我开!”好像就是这么一句,她正想把响于脑边的这话,讲给蓝月儿听听。马车已冲了上来,一阵马啼,它似乎很不满意被人生生箍紧。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前蹄还弹到半空中,一声长鸣,马鼻里愤愤地喷着热气,就跟某人生气时一个模样。
想到这里,梁以蔚不免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蓝月儿。没法儿,做贼心虚嘛,以蓝月儿现在的脾气,八成知道她心中所想,定会投她一记死瞪。她还在想着,就见车门从里推开,帘被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