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纯一笑,亲热的延王县令入座,摆出一副促膝谈心的架势:“河东本路事,本官添为知府,也当回奏于朝廷,此刻正要借重于晋阳军内定河东,外击贼寇,要是在这奏报上与晋阳军回禀军情有什么出入,那就须不好看了,王兄,可能与运转使与诸位大人分说一二?这情分诸位定然记在心中,将来必有回报。”
张孝纯其实比阳曲县令更知道其中情形,说到底,这县令只不过是一个还没得到信任的小仔,而张孝纯却更像隐居在河东黑幕之后的带头大哥,王县令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撇撇嘴,果然是问这个,不过他得了吴玠吩咐,本来就是来泄露一二,来安河东路诸官之心的,现在王黼虽然说要投靠,但是杨凌到底如何决断还没过来,晋阳军在王黼和河东路诸官之间都得不偏不倚,谁也不必得罪深了,但是现在要保谁,却也不用,这到时候都要用好处一一来换的!
现在王县令已经是坚定的晋阳军门下走卒,王黼这等大人物都低头,自己一个从八品小官儿还谈个屁的士大夫气节。
面上却还是诚惶诚恐:“下官如何当得知府这般客气?下官前来,也得吴将军知会,晋阳军上下本为武臣,只有奉命讨贼的本份,如此行事则是大逾本份,非武臣所能为之事,此次回禀枢密,只是军情,边地有万余女真游骑一部入寇,州县陷落,应州被围,太原同时生乱,晋阳军一部奉命平定太原府城变乱,将来机宜。还请枢府指示,就是这么多,没有什么其他的。”
这份晋阳军拜发的正式军情奏报,可谓含含糊糊到了极处,边地陷落,见阵情形如何?为何要退保应州城?奉命平太原府城之乱。又是奉谁的号令?全都没有说清楚。
然则上面也不会计较这个,河东路这个事情如何闹起来的,守军不战,应州不战,太原乱生,中枢很快也会知道底细,再不至于这个时侯还要继续得罪晋阳军的,将来杨凌要通过晋阳军拉谁打谁,也留下了足够的余地。
此刻晋阳军的立场。已经再分明不过,谁也不偏向,这运转6,使皱眉听着,王县令语中未尽之意,他一听也就再明白不过,王县令此来,也不过就是为吴玠传话,来安诸官之心。省得诸官以为他偏向王黼,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纵然扳不倒晋阳军,到底也是麻烦。
晋阳军还是在等他们背后站着之人做出决断!
看着周遭诸官还要七嘴八舌的想问王县令什么,张孝纯已经起身,做出送客姿势:“王兄现在参与军务,责任甚重,本官就不多做留难了。请代为致意吴将军,晋阳军河东行事,地方官署佐吏,一定全力配合,变乱才定。诸事繁多,就不留王兄了,此间事了,再好好与王兄往还。”
王县令任务完成,早不愿意在这里多耽搁,顿时起身行礼就告辞,跟屁股后面着了火一样,诸官愕然,都看向张孝纯:“大人,这是为何?再问得详尽些也好?通过这此人,未必联络不上那吴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