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为上位者,有时候有这样的心思未必算是大错,本身逻辑能力不够,凡事套大道理倒也没什么,这样的人,也是有成功的途径的,然而……作为一个皇帝,他抗压能力,实在太浅了。
在来到京城后不久,杨可世便已经有了对如今皇帝的粗浅观感,当然,对与不对是不好说的,他毕竟不会直接面对对方,然而王黼之事发生,也实在令他感到极为无奈,赵佶竟然为了自家开销用度,竟然隐隐约约有了裁剪晋阳军,自毁长城的意思。
对于李若水等人来说,对此事固然心痛,担心估计也算不得非常高,金人毕竟不多,一切未必没有回还的余地,只有杨可世心中明白,金人多半是要南下的,有这件事之后,就更加的让他感到叹息了。
对这件事的功亏一篑,他的心里是憋着火的,但他也无法可想了,面对已经算得上明事理的李若水,当然也不好说点什么……
汴梁局势动乱,今日太子府中气氛,却比前些时日要松动许多,就是一脸晦气的太子赵恒,饮了两杯酒之后,更多了几分血色,看起来才象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9, 席间气氛如此,原因无他,就是朝局又有所变化了。
官家本来是想着借将王黼外放一段时日,可是这位王黼实在太不成器,辜负了官家的一番苦心,又要搅风搅雨。
不过对于裁剪晋阳军,圣人也颇有些心动,最近发动清议,潮水一般的上弹章,有的针对杨凌,也有一些针对王黼。只不过太子一党,势力太弱,时局越是不清楚,对于他们来说,就越有机可趁,这等争斗。倒一些人,起来一些人,总会给太子党留下一些上位位置,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也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气。
席间太子授业恩师耿南仲更是一副志满意得的神色,此次发动清议,基本都是耿南仲在推波助澜的,一下就马到功成,让他忍不住觉得自己实在是天生宰相。只恨自家跳到台前实在是太迟了。
赵桓又举起酒盏,双手奉向耿南仲:“先生,还请满饮此杯,这些年对孤不离不弃,非先生何属?”
说这句话的时侯赵桓也动了感情,眼睛里面微微有点水光,一副诚挚的模样。
耿南仲忙不迭的避席而起,感激涕零的行礼下去:“殿下为国之储君。大宋将来,系于殿下一身。臣何许人也,得圣人简拔,在殿下身边拾遗补阙,得殿下信重,臣敢不粉身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