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得多时,塔楼上的哨兵大叫道:“是小姚相公的旗号,小姚相公他们回来啦。”
姚古眼眸一亮,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一直紧绷着的脸,也终于是泛起了一丝笑意。
姚古心情大好,策马徐徐望东北方向去,率领一众将领。前去迎接姚平仲的所部。
姚古立于营门处,轻捋着胡须,远远笑望着南面。
目之所及,但见尘土大作,一队兵马正匆匆的向着大营这边奔来。
来者确实是自家的兵马,但随着兵马的接近。姚古本是得意的脸上,却渐渐掠起了疑色。
要知他派出去的可是近一万上下兵马,但归来的这支军队,数量却仅只有不到三四千人而已。
“难道,尚在后马在后不成?”姚古的脑海里,一个声音这样解释。
但片刻之后,姚古脸上的疑色非但未消,却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他看得清楚,回来的兵马不但数量少,而且旗帜破败,形容不整,俨然是一副落荒而逃的败军之相。
见得此状,不仅仅是姚古,等待的熙河军将士,无不是神色渐变。
纵是姚古,那原本自信的脸上,也陡然间涌现丝丝的惊异。
须臾间,兵马奔至近前,诸将灰头土脸的来至近前,每近一步,都让姚古有种心惊胆战的不祥预感。
一身浴血的姚平仲,翻身下马,黯然上前,伏地道:“末将无能,兵败而回,请相公责罚。”
周遭败退而来的将领,皆也单膝跪伏于前,一个个神色黯然惭愧,请求姚古治罪。
此刻,姚古心中是何等的惊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见着败归的诸将,姚古只能强按住震荡的心神,沉着脸厉声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尔等如何竟会败归?”
此等战事,无非就是出兵不够慎重,到了宋人这里,也是极少发生这样的状况,西军作战,近几十年来都有暮气渐深的情况,但也就是这等暮气渐深的气象,也使得宋军作战从无大亏,步步为营,绝不轻易追敌,敌军想要决战,西军上下绝对不惧,若是不战,大宋也有这个资本耗下去。
此番损失了数千儿郎是小,可是这北伐以来积蓄的气势却是尽数的挥霍了个干净。
神策军岳飞所在,本来就是替环庆军和熙河军看护后路,可是雷远文派了兵马前来求兵,到了童贯这里却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相对于杨凌而言,岳飞那一战胜得更有几分侥幸。
童贯如此,三军将士本来就有几分诟病的成分在内,如今再度出了一手浑招出来,令得将士所在,难免有些牢骚声发了出来,这仗到了童宣帅手中,怎么都打得不像个模样了。
童贯此刻正在中军大帐之中,刘延庆也在此间,大帐宽敞舒适,一缕缕香薰飘得满帐都是,童贯坐在帅案之上,“此战姚平仲冒进轻敌,却是着了辽人的道儿,以某看来,这北伐之事,却是不能靠姚家父子!”
刘延庆听到此处,怎么还不能明白童贯的意思,老种小种,像来都是与童贯离心离德,而姚古父子总归是老种一系,只有环庆军是彻彻底底的自家心腹,“宣帅说的是,俺们环庆军也算能打得,姚家父子贪功冒进,有负宣帅重托,这北进职责,还是要更为稳妥一些!”
童贯道,“眼下却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依照之前所属,到了高粱河与老种所部摆好阵势再说,某怎么说也是大军统帅,到时候这北伐大功,断断不会让老种拿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