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屋子里静得都能听见自个儿呼气声。
窗纸被暖暖的秋阳镀上淡淡的金芒,微微有些刺眼。
屋内只有纪陌、齐妙与秦丝三人,颜凡枫十分识趣的找借口去照顾容昭郡主了。
齐妙面色看似平静,实则如坐针毡。
巴不得快点离开这儿。
就算想破脑袋,她也不知纪陌要问她什么,他们之间既无交情,又无仇恨,不明白他意图何在。
纪陌有些霸道的做法令她十分不悦,她很想拒绝留下来,逆了他的意愿。
话到唇边又给咽了回去。
纪陌喜怒难测,且行事无所顾忌,可谓是软硬不吃。
就像刚刚面对那一众大夫们,放眼整个京城,恐怕也只有他这混蛋敢那样说话。
脸面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
不在乎自个儿是混蛋还是才俊。
不像徐澈这等伪君子,心里恨不得掐死你,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因为他要顾及颜面,行事不敢过分。
面对纪陌,齐妙只能暂时选择妥协,否则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令她难堪和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当然她的妥协是有底线的,并非无原则。
她先看看纪陌到底想做什么,而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秦丝也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她垂首盯着自个儿的脚尖。
“你很怕我?”纪陌忽然问道。
从齐妙紧绷的表情,僵直的背,还有那方快被绞碎的帕子,他如此断定。
“是!”齐妙重重点头,很老实的回答。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
“为何怕我?”纪陌又问。
他又不是夜叉,有这样可怕吗?
齐妙双唇抿了抿,很认真的答道,“因为我胆小。”
呃。我怎么没看出你胆小呀?
身后的秦丝眼角抽了下。
嗤!
纪陌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揭穿,“胆小?我看你算计别人的时候,胆子倒大得很呢?”
“这话什么意思?”齐妙瞪着双眸看纪陌。满面警惕之色。
纪陌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说道,“意思你自个儿去想,小爷我可没兴致告诉你。”
这人实在是可恨。
齐妙被噎住,唇瓣轻咬一下。没作声。
纪陌又继续说道,“今儿主要是想对你说两件极重要的事儿……”
微微顿了下,似乎在等齐妙接话。
可齐妙并不应腔,只是看着他,表示她在认真听。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快放吧!
她的耐心快被磨光了,不知这人到底要弄什么玄虚,有什么事就不能痛快点儿么?
纪陌有些不满,却又无奈,只得往下说,“我帮了你两次。你准备如何报答我?”
……
齐妙默了一下,脑子有片刻空白。
纪陌何时帮过她,她自己怎么不知,还要他来提醒?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纪陌又是一记白眼,“我好心提醒一下,第一桩,上回在灵山寺你迟归,若非我外祖母出面帮你解围,后果怎样。你心中应该清楚……”
不等他说第二件,齐妙立即惊讶的反问,“什么?上回是你让信国公夫人帮了我?”
口中说不信,其实心里已经信了。
一开始她也怀疑过是不是他求信国公夫人出面帮自己。但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荒唐,就打消了。
如今他亲口说了出来,肯定假不了,如此一来也就合乎情理了。
否则她和信国公夫人无亲无故,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她老人家又如何会帮她呢?
可又有一些不对劲儿。她和秦丝二人的行踪事无巨细均被纪陌知晓了,他难道一直跟着她们不成?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