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明月说到这里他便蔫了,叹着气,“都不想想孤王,堂堂一国诸君是为了谁才和他较的劲,是为了谁才去丢的人,谁想到他会是这样的高手。”
“你技不如人怪谁?还不准信瑞帮你,你这是自作自受。”明月说话时一脸笑意。
“明月……”朱祐樘硬是将明月拖进他的怀里,抱得有些粗鲁,“我都伤成这样,你说些好听的怎么了?”
“那你等会儿撑着点,明月在精神上支持你。”
朱祐樘一下子就挺直了身躯,一脸认真的说道:“那可不行!光精神上的不够。”一边说着,一边又有些想上下其手。
明月一愣,有些没好气的打开他的禄山之手,然后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行。”朱祐樘狡诈地看着明月笑笑,“不如让那苏映是淘汰了。”
明月发难地转头看看,他如今已经同另外一人在开打了,看着苏映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这么强,恐怕……”
朱祐樘看着也有些沉思,放开了明月,摸着下巴思索起来,片刻后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办法还是有的。”
看着他的表情明月一阵毛骨悚然。他这么不待见苏映是,而那人不但打伤了他,还让他颜面扫地,此刻他该不会是想要公报私仇吧?于是小心地问道:“什么?明月可先警告你,别做小人啊。”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可是堂堂的一国之诸君。”
“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做,可是你可以去做。”朱祐樘调皮地向明月眨了眨眼,明月已经能预料到他后面要说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果然,“去把他从台上叫下来,他离了台就算是输了,我们就不用见到他了,颜面也保住了。”
明月一愣,气得咬了牙直敲他的头。朱祐樘也一怔,抱了头任明月打:“哎呀,明月,你这是做什么?”
摊了手指着他:“让你出歪主意!让你出歪主意!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思!你又疯了不成?”
“唉,孤王也是一时心急么……要不让汪直去……”朱祐樘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平时的机灵哪去了?信不信明月跟他跑了?!”
朱祐樘也急了,连忙挤过来将明月将明月圈在怀里。
“撒手!”
“明月,我错了。他总能让我恨得牙痒痒,只想到一边就想不到那一边了。”
“你撒不撒手?”
“你跟他跑了怎么办?”
明月不禁好笑,白了他一眼:“你就那么没自信么?”
朱祐樘却不见得低落,反而冷峻了脸,顿时光芒四射,耀眼地让人不能直视:“我怎会输了他去?”
原来是自尊心作祟了,难怪他这般认真起来。
“那好,我们就一起出去丢人吧。你拿你的气势压他,那你的美貌气他,拿你的身份地位镇他!”
明月这么用心地鼓励他,朱祐樘却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过头来看明月。
“这么看明月干什么?”明月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摸脸,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值得他这么看明月,可明月却忘记了明月的胳膊全被他困在他的臂弯里,动弹不得,顿时脸就真的好像有些痒了。
“明月……毕竟人家这般爱慕你,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留余地呢?”
明白过来明月就乐坏了:“看来你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嘛。这会儿居然还为他说起话来?怎么,觉得自己比他有优势,觉得胸有成竹了就同情人家了?”
“才不是。”
“那你怎么说这么些奇怪的话?”
朱祐樘拿他的脸蹭了蹭明月的脸,正好是明月觉得痒的地方,顿时心里发毛的感觉就一下子去了,还挺受用的。
“只是觉得有时候明月你也挺阴暗的。”朱祐樘说到这里,又不由自主的笑了:“所以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
刚还感激他的挠痒,听的他这么说明月又不高兴了:“不要那这么猥琐的词用在明月身上。”
“你平时不也这么说明我的?”
明月不由又瞪了他一眼:“明月跟你不一样。”
朱祐樘笑笑,没有答话。在明月觉得他有些奇怪的时候,他突然就吻上了明月的脸。明月没有准备,一下子惊叫起来,他却正好吻上了明月的嘴。
正意乱情迷,帘外却响起了不知道是谁的咳嗽声,明月和朱祐樘一下子从靠椅上惊起,端正了坐姿,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裳。可看看彼此,却情不自禁地对视而笑了。
事后朱祐樘告诉明月,那时候他也是被吓到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躲躲藏藏。但两个人就是总会有点不习性让人这么看见。
话说回来,明月和朱祐樘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看光了,还在迷迷糊糊找不着方向的时候被人拉起了帘子,顿时心里头又气又急又羞。
朱祐樘清咳了两下,吏部的人叫将那些得了前二十的考生叫了上来。
反正明月已经准备好丢人了,不知道朱祐樘怎么样了,便回头看了看他,却见他正望着明月,一脸无奈地笑着。
“众考生上前三步,领赏。”
武举不同于文举的,不仅仅是场地与环境不一样,还有这决出名次的速度。
考生们上前来,下了跪,三呼万岁,又转向明月三呼千岁。
明月在人群中找寻着苏映是的身影。因为人不多,他有那么显眼,一下子就找到了。只是他一直低着头,并未与明月撞上。旁边的朱祐樘估计也看到了,眉头轻锁着。
也是,他这么厉害都不胜出的话,还有谁由这个本事?这是情理之中呀。
“众考生请起。既然已经入了赏,那么以后就是朝廷的人,不必自称为草民。”
“谢殿下。”
这回考生们终于有抬头的机会了,包括苏映是。明月紧紧地攥着衣角盯向苏映是的方向,等待着他抬起头来看见我们时最最尴尬而丢人的一瞬间。朱祐樘突然伸手抓住了明月的衣角,应该也很紧张在,却轻轻地在明月耳边道:“干嘛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好恐怖……”
明月被朱祐樘的话吸引了过去,转回头的时候苏映是已经愣着盯住明月和朱祐樘看了。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去拉朱祐樘的手,正巧碰上他来抓明月的手,于是我们的手就在重重叠叠的衣服中不期而遇了。转回头想示意他拿主意,却见他神情自若,从陆近山手中接过一份折子。
朱祐樘看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笑着道。
“甲等第三名元皓。”
这几个字出来的时候明月的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姓元?不过应该没那么巧……可是他终究是出列了,明月也看清了他的脸,惊呆了,同时也惊叹着:这世道就是这么巧……
“甲等第二名邓清。”
那人就有些陌生了。可明月就瞥了他一眼,就又望向那叫元皓的“元哥哥”。他自然也是见着了明月的,神情顿时僵硬起来,却慌忙低了头没有与明月对视。
“甲等第一名……”朱祐樘的声音在静谧而空旷的大厅里戛然而止,明月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只见他皱了眉头极不情愿地开了口,“苏映是。”
苏映是还愣着看明月,明月不好意思看他就别开了脸。可叫了他的名字却无人出列答应,旁边的考生们也面面相觑。朱祐樘大概是再也忍不下去了,重重地咳了两声:“苏映是何在?”
苏映是这才回了神,上前了一步:“苏映是在此。”
朱祐樘了他一眼,继续道:“恭喜三位获得本年度武举前三甲,待科举结束即刻任官封衔,于兵部任职。”
“谢殿下恩典。”
明月注视着苏映是的一举一动,别人包括一直惊呆着的元皓都谢了恩,可他只是行了礼,并未开口。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同朱祐樘公然挑衅?明月再看看朱祐樘,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笑着,笑得一脸光彩夺目。他们当事人都不急,明月却在这里替他们瞎操心,想想都不划算就转正了头看着那些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