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正低头往外走着,思索着如何和这杨景初搭上线的问题,被一个急匆匆跑着的人撞了一下。
抬眼一看,是王建男捂着肚子往厕所跑去,脸憋得通红,后面还跟了一个男老师,“我拉肚子。”他丢下一句话跑向厕所。
夏洛心:“靠,还真让何诗韵中了,他果然在自己的健力宝里动了手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只能报以同情了。”
上午的算是考完了,夏洛没有等王建男,他现在虽不至于对其恨之入骨,但是也不想见他,夏洛的父亲出差还没回来,母亲中午要值班,只能在外面吃,碰巧何诗韵家里也没人,两人一拍即和,约好一起到吃饭,然后回家睡午觉。
不到二十分钟,何诗韵也出来了,他们好了去南街田老五烩面馆去吃烩面,距离不怎么远,也就一公里的路程,两个人也不愿意坐公交车,下午三才开考呢,时间还早,就慢腾腾地走着。
“你怎么知道王建男给我的健力宝有问题?”夏洛打破沉默。
“猜的。你想啊,他平时那么讨厌你,怎么考试之前就和你亲近起来?还让你坐他爸爸的车,以他那一毛不拔的塑料公鸡连块铁锈都不掉的性格,他会让你占他的便宜?”
何诗韵洋洋得意地道,颇为自己的智商自豪。
夏洛头,他考虑到王建男肯定会使坏,但是没想到会用这么阴毒的损招,竟然在他健力宝里放了泻药之类的东西,要是吃了这种药,那不是沦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这可是一棒子打死。
看着何诗韵青春四溢的身姿,那如美玉雕刻一般的粉嫩的胳膊,眼角含春带笑,他不仅心中一荡,前生我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今生我定要做我这寰宇的主人,再不能让她溜走,花开堪折直须折。
何诗韵在整个洛水县的学生中间知名度都是非常高的,毕竟在向阳初中这样教学质量比较优良的学校,能在这个学校第一名,也就差不多在整个洛水县的各种竞赛中能获得不错的名次,她学习好,长得又那么漂亮,名声早已经在向阳初中之外了。
这会儿不少认得何诗韵的学生看着这样一朵鲜花跟一个平淡无奇的男生有有笑的走在一起,都妒火中烧,唉,又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自己咋就不是那头猪呢?
两人到了田老五面馆,何诗韵要了几个中原省常见的凉菜——什么香菜花生米、干煸豆角、蒜泥儿皮蛋,又要了两大碗香喷喷的烩面。
夏洛一摸口袋,统共五块钱,道:“你那么多吃的,我可没钱请你啊,我就五块钱。”不动声色,脸皮厚若城墙。
这话不仅没有让何诗韵看轻他,反而觉得他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少同龄人为了讨同龄女孩欢心,硬着头皮下血本,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很看不起这种人。
夏洛如此坦然,显然比虚荣的同龄人在思想上成熟多了,以前咋就没发现他有这魅力呢?
她淡淡一笑,道:“没事,我有钱,我请你。”
夏洛道:“当真?老板,再来两瓶青岛啤酒……你钱够不啊?”
不一会,饭馆里坐满了考生,对他们纷纷侧目,有羡慕有嫉妒,也有的在心中暗骂不要脸,毕竟那时候的青少年还不够开放,哪像二十一世纪,一起玩个网游就能开房了。
何诗韵和夏洛都很坦然,有有笑,起来王建男跑着厕所的样子,更是畅快,他们俩齐声祝福他好运,能考上第一高中。
何诗韵是女儿心态,心思单纯,尚未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意,只是觉得想亲近他;夏洛久经欢场,自然不会因为和一个女生吃顿饭而感觉到如何特别。
正在这时候,一个男生走过来声音有发颤地问:“哪位是田老板?”
一个肚子肚子浑圆的金链汉子大叔走了出来,道:“我是,你是谁啊?”
“五叔,我是田家庄的田倭瓜家的三子,我叫田凤才,我来县城考试的。”少年脸微微发红着道。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蓝色衬衣,是很差的布料,好像是农家的土布,被汗渍一浸,湿一块,干一块,看上去脏兮兮的,这种布饶是在物质匮乏的90年代,也已经很少见了;他很瘦弱,却长手长脚,袖子不到手腕,已经显了,一双土布鞋,上面布满灰尘,脸上苍白,面带菜色,若不是此刻因为羞涩,有了一病态的红晕,可谓惨白。
田老五显然记性不太好,竭尽全力思索是不是有一个叫田倭瓜的老乡。
田家庄是个鸟不拉屎耗子都饿死的穷山村,自己离开田家庄也有七八年了,凡是田家庄来县城找他的,必是想吃白食的,草,咱这又不是救济院!
他不想搭理这个年轻人,脸色冷冷的。
少年看他冷漠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父亲的名字不熟悉,一颗心慢慢的沉下去了。
旁边衣着光鲜的同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不时地窃窃私语,更让他无地自容,他默默地低下头,道:“五叔,我不是来讨吃的,我想讨口水喝,下午还得考试,我怕吃生水拉肚子。”
田凤才从到大,受够了人的白眼,早已经锤炼出一颗坚强的内心,任何苦难和嘲笑都不惧,但最怕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