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一家老小的穿戴整齐,一起到正门处列队迎接大功臣回家。这一回,就连贾母都没有端着架子,一身诰命大妆,精神抖擞地带着贾宝玉等在门内。
贾赦一路回来,沿途有流水般的下人飞跑回来报信,等他到了荣宁街口时,贾敬便率领阖族男丁应了出来,见了贾赦便是一拜。
在他身后,是贾家大大小小的男丁,皆随他一起下拜。这一拜倒都是诚心,毕竟大老爷早已今非昔比,成为整个家族的顶梁柱了。
“兄长这是作何?”贾赦见状赶紧翻身下马,双手将贾敬扶起来,又向他身后道:“诸位也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弄这些虚的。”
女眷们则由贾母带着,一起等候在门内。贾赦被族人簇拥着进来,见了贾母倒头便拜,贾母亦激动地赶紧相扶,很有母慈子孝的意境。只可惜,母子两个都做不出热泪盈眶的假象,让气氛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之后,便是大开祠堂,祭告祖宗,咱们家又有国公爵位了,还是世袭罔替的呢。
从祠堂出来,两府已经摆好宴席,为新任荣国公接风。酒宴方开始不久,便有各家的贺礼送过来,四王八公这些人家自不必说,还有许多此次出征的同僚,也纷纷送了重礼过来。
贾家人应接不暇之余,也各自心中暗惊。贾赦不过是上了一回战场,混了个国公回来不说,竟然还结交到如此多人脉么?在他们看来,贾赦那样的,也就是去镀镀金沾沾光,还真能指望他打仗啊?!
但,瞧瞧,那可是忠直王爷的长史官,对大老爷客气成什么样儿?!还有周老将军的长子,都恨不能跟大老爷当场拜把子!
赦大老爷他……到底都在战场上干什么了?!
“恩侯,不管咋说,你这个哥哥兄弟我认了。日后我儿子就你儿子,我闺女就是你闺女,我爹就是你爹。”周老将军的长子大巴掌拍着赦大老爷肩膀,话说得十分豪爽,“往后咱爹要是再上战场,就看你的了。”
老子听着,这咋就不像好话呢?!
你认老爷做你哥哥这没什么,老爷就当你缺爱了。但你不能因为老爷给你爹当了一回挡箭牌,就指望着老爷回回都这么干吧!
要知道,那刀剑砍在身上虽然没伤着老爷,但那疼可是一点儿没少啊。
个没良心的!
是的,身材并不高大伟岸的赦大老爷,乃是伐倭军中的头号肉盾。每每在同僚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或自愿或被迫地以身相护。这也造就了他卓著的军功和非一般的人缘。
起初,贾赦那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可当他发现自己“刀枪不入”之后,机缘巧合地救了周老将军一命。从那以后,赦大老爷就成为了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三四年的仗打下来,大老爷早已知交遍天下,在军中过得如鱼得水。
直到这时候,大老爷仿佛才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在老儿子的领导下,向着成为军中之神出发。
好容易打发了族人和送礼的,赦大老爷无视掉他亲娘殷切的眼神,撒丫子就向老儿子的所在冲去。
他实在太想知道,虫虫小可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忽然就能刀砍斧剁不留痕迹了呢?
而且好多人都跟他打听,他总是故作深沉地糊弄过去,都不好意思了呢。这回一定要问清楚,然后……粗去显摆!!!
因身上带着门禁符,大老爷在贾琮的小院子里畅通无阻。一穿过阵法,便看见院子里闲聊的三个人。
于是欢快地喊道:“虫虫,爹回来了……”边喊边冲过去,想要学着太上皇把人拔起来抱一抱。
“呵呵,你总算回来了,本君等你好久了。”看到傻爹,贾琮也十分兴奋。很好,关键人物出现了,只要搞定了他,本君就该顺利结婴了。
甩手一张定身符拍过去,傻爹就着张大嘴,眯缝眼,怀抱大开,金鸡独·立的姿态被定住。
“给你们放假,拿上些银子逛街去吧。若是没逛痛快,今日不回来也无妨。”贾琮挥挥手打发两个女人,待会儿他要做的事情,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见。因为……
会很丢脸!
赦大老爷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欢欢喜喜来见老儿子,他做错什么了,一见面就把他定住,还定成这么挫的姿势?
难道……有谁在虫虫小心肝儿面前进他老子的谗言了?
单手将傻爹扛起来,贾琮打量一下周围没人,飞快地把人运进房里,然后利落地关门上锁。嗯,连窗户都被关得严实,甚至还加了道隔音的结界。
真是,做贼都没这么严谨。
老儿砸,你要对你老子做什么?
虽然眯缝着眼,赦大老爷还是把老儿子的行为看得清清楚楚。这不对劲儿啊,完全是要做坏事的节奏。
“我把你解开,但你要听话,知道么?”贾琮走到傻爹跟前,严肃着小脸儿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扔给你干爹,让他收拾你。”
看你老子诚挚的眼神,他在保证一定听他,你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真哒!
贾琮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开定身符。然后深吸一口气,不等傻爹活动,便一抬腿坐到傻爹腿上,闭着眼保住傻爹嗯脖子……
“你疼我,你疼我,你疼我……”
是的,不用怀疑,仙君大人正在……撒娇!
“疼,疼,疼……”大老爷怔了一下,当即十分痛快地答应道。
贾琮睁眼去看他,却见傻爹的脸都白了。这是肿么了?
“疼,疼,脖子,脖子断了……”赦大老爷僵着脖子,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老爷他在战场上三四年,连皮都没蹭破一点,回家了竟发生这种惨剧,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完了!仙君大人赶紧蹦下来,蹲在傻爹身边对手指。他从没干过这种活儿,好像一下子用力过猛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