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少年不过呆了小半时辰便离开了,贾琮也没在意,甚至都没追问傻爹。他只不过是把傻爹修炼的时间延长了两个时辰,让他没精力再胡思乱想再加招蜂引蝶罢了。
至于那个熟悉感少年,如果真是来找他的,那总会自己送上门来的,仙君大人一点儿也不着急。冥冥中,他有种预感,那少年一定是熟人,而且是个很麻烦的熟人。
转眼间出了正月,赦大老爷随军出征的日子就要到了。
贾母等人是快出正月的时候才知道,贾赦即将从军出征倭国,登时让整个荣国府又是一场大乱。这回贾母倒不嫌弃贾赦了,难得对他笑脸相应了一回。
“赦儿,咱们家乃是将门世家,你祖父曾追□□打下了这座江山,你父亲也曾多次出兵塞外,驰骋沙场屡立战功,他们都是大英雄。你既然有意从军,我这做娘的也不敢劝你,免得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要记住,上了战场切不可胆小畏战,定要奋勇争先,多立战功,莫要丢了咱们荣宁二府的名头。”
贾母这番话说得深明大义,以至于赦大老爷都以为他听错了呢。他娘原来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啊?!
但为什么一声都不担心他的安危呢?往常多么看不起自己的人啊,就差没整天把废物挂在嘴边了,她都不担心自己奋勇得太狠,把命丢到战场上?
心里不得劲儿之余,赦大老爷深觉,他这位亲娘定然还有话未说,且听听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果然,贾母慷慨激昂了一阵,又平静下来道:“你弟弟也在那边,若是可能你就把他带在身边,有什么事多照应他一些。另外,算是为娘的求你,若是几下了军功,多少分润给政儿一些,让我这老太婆有生之年再看他一眼……”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贾母忍不住涌出两眶热泪。
没错,她就是再打贾赦军功的主意。
贾赦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入了太上皇的眼,竟要如此为他铺路。什么上战场,就贾赦那文不成武不就的,那不就是让他去捞军功?既然如此,她的小儿子为什么就不能跟着沾沾光呢?
赦大老爷听明白了,心里暗叹一句‘果然不出所料’,他亲娘这还是想着让他给老二添砖加瓦呢。他无所谓地笑笑,“得,老太太既然有这个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有一样要先说清楚,我进的那可是前锋营,但凡阵仗都是拼杀在最前的。老二若是有个损伤,我可概不负责。”
“前锋营!”贾母心中一紧,惊呼出来。她听老太爷说过,那是军中折损最快的一营,一场仗下来,最前都要换小半人。她的政儿可不能去。她看了贾赦一样,难得真心地劝道:“你也是胡闹,前锋营太过危险,还是换个地方吧。”
军营是咱家开的啊,说换地方就换?赦大老爷暗中翻个白眼,“这是太上皇干爹的吩咐,要不您进宫跟他老人家商量商量?行了,老二那边我若是见到了,多少都会关照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贾母被噎得一哽,指着贾赦的背影气骂道:“不是好歹的畜生,好心当做驴肝肺!”她自觉一片好心,却被拍回来一脸嘲讽,实在委屈得很。却不知,长久的失望,早已不是这些许好心便能弥补的。
贾赦刚回到荣禧堂,哭成个泪人儿一样的邢夫人就来了。她是真觉得没法活了,本身就是个不受重视的继室,膝下又无儿无女,如今丈夫又要去从军,这万一要是回不来……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赦大老爷很烦躁,一拍桌子甩袖子走人。
到了贾琮的小院儿,刚进来就连老儿子在冲自己招手。虽然很想表现一下当爹的矜持,但赦大老爷还是小跑儿着就过去了。还好,他没‘汪汪’叫,也没有尾巴可摇。
“把这身软甲穿上试试。”贾琮面前放着一套黑色的软甲,看上去十分不起眼。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特色的话,就是上面有许多杂七杂八的的鬼画符,难看得紧。
大老爷虽然已经四十五岁高龄,但仍然是个爱美的大叔,便有些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