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酒的,也少不得满饮两杯。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绝情谷中是何等的规矩森严,这些人虽然一个个馋得恨不得下手去抓,吃得也快,却一个个谨守规矩,特意给樊一翁留了一大盘熟牛肉,没有一个人往里面下筷子的。
而且他们吃肉,不光没有寻常人家吧嗒嘴儿之类的毛病,就连吃东西的姿势都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眼看着几大盘熟肉被一扫而空,弟子们酒足饭饱,樊一翁也慢条斯理得吃饱了,便自丢下银子,在掌柜的恭送声中,一行人等走出了酒楼的大门。
有那弟子吃得太饱,不经意间就要去摸那滚圆的肚皮,浑身一阵阵舒坦,情不自禁的就有些酒足饭饱之后的慵懒,酒劲儿困意自然而然就涌了上来。
正是警戒最为松懈的时候。
忽的对面发一声喊,“动手!”
嗖嗖,十几只劲箭就忽的从对面射出,速度快得惊人!
樊一翁两眼一瞪,脸上微微闪过一阵青气,暴喝一声,“好胆!”
他脑袋轻轻一摆,颌下的花白长须就好像鞭子一样舞了起来,铁掌连连拍出,一连扫飞了几只箭。
弟子们也是一个激灵,纷纷抽出长刀,将刀法使得几乎水泼不入,哪里有一根箭能伤得了他们?
就在众人被几根箭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有那小贩忽的从包裹里洒出满天的生石灰,洋洋洒洒得就兜头浇了众人一身。
那生石灰遇见雨水,滋滋的往外冒热气儿,掉到眼睛里,烧得眼睛生疼生疼得睁不开眼,顿时就有几人中了招。
这时七八个不知道躲在那儿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有使刀的,有使剑的,也有用长枪的,乱糟糟得过来就往几人身上连戳带捅,当时就有一个弟子被夺了姓命。
这七八个人手上功夫都不弱,并不逊色于这几个年轻的弟子,按说应付起来是没问题的,可樊一翁不答应啊!
这些弟子,都是他的亲族,他眼看着这帮乱糟糟的乌合之众居然眼都不眨的一阵乱砍乱剁,眼睛都一下子通红了,若非是趁手的龙头钢杖没在手中,他恨不得一杖一个,统统打成烂泥!
饶是如此,他铁掌连连扫出,力道也是大得惊人,凡是被他打上一掌的,当时就要骨断筋折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就是c级强者和e级强者之间的差距,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就在樊一翁大发神威之时,他忽感背后一寒,登时汗毛倒竖,只觉背后隐隐的利刃几乎已经斩在身上,他连忙展开身法,往空中一跳,接连翻了几个跟头,已是远远纵开。
他拉开架势回头一望,却原来正是之前酒楼里一旁饮酒的几个年轻之一。
王林手里擎着剑,垫步斩来,一套全真剑法在他手中使出,已是得了几分神髓,剑势古朴厚重,威力却是不可小觑。
“原来竟是全真派的小牛鼻子!”
樊一翁一声怒喝,脚下一踩,挥舞着长须就打了过来。
他眼睛顺势一扫,看到米连城犹自端坐在桌位上,好整以暇得看着这边打成一团,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由疑惑,另一个小子呢,在哪里?
他心中虽然疑惑,手上不曾有一分力弱,长须扫、抽、甩,力大势沉,掌风扫过,也自压得王林心头沉重,几乎透不过气来。
樊一翁那颌下长须几次扫过王林的剑脊,震得他手心发麻,叫苦不已。
就在樊一翁胜势尽显,更加一把力气得打向王林时。
他的身后突地刺来一枚匕首,这枚匕首来得恰到好处,让樊一翁收势不住,勉强扭身,也被另一柄匕首在肩上划了一记狠的,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就连那血都略略泛黑,竟是毒匕首!
“好歹毒的小辈!”
樊一翁气愤不过,长须甩动,直接从一个倒在地上的弟子的尸身上卷来了一把长刀,刀光舞成了一道匹练,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把两人牢牢的压制在了下风。
“老夫定要叫你等晓得,我绝情谷的虎威,不是你等宵小可以冒犯的。”
话声才落,这个脑门充血的绝情谷大弟子就忘了提防着米连城一眼,被米连城抄出家伙,略一瞄准,“砰”得一枪就放了出来!
这一枪下去,打出的并不是黄铜铸的子弹头,而是满满的一筒铁砂。
那铁砂散做了一篷,威力只在十几米之内,稍一远了,就只能做无用功,这时却刚刚好。
黑火药刺鼻的硝烟过后,王林和黄阁蹦跳着散开,他俩也自中了几枚铁砂,龇牙咧嘴的怒视着米连城。
至于被瞄准的樊一翁,他虽然心生寒意之下,及时用双臂护住了头脸,也被崩得满身的血窟窿,虽然一个个只有米粒大小,看起来也自血乎淋拉的,就连心爱的胡子,也被崩得是七零八落参差不齐。